道, 你是想用稼云的事引我去后罩房,摔琴那幕,才是你真正想给我看的吧。”
雪蚕点头, 轻声道:“二小姐慧眼,这便被你瞧出来了。”
宝珞哼笑。“不是我慧眼, 是你聪明。你说得对, 她那点小伎俩,在你眼里根本就不算个事。她一个府仓大使的小姨娘,如何有你这高门深宅里的千金闺阁见识广啊。”
这话一出, 雪蚕的淡定维持不下去了,愕然道:“二小姐全都知道了?”
“知道了, 你二人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乐坊的伶人, 而是出身教坊司。”宝珞话语平静, 却掀起了雪蚕内心狂澜,她下意识攥紧了衣襟, 强力隐忍着。
宝珞继续道:“轻霜不过个扬州瘦马, 十三岁被昭信校尉带入京,转手便送给了府仓大使做小妾。后来府仓大使被卷进贪污案,所有人都被流放了,是昭信校尉帮忙运作, 她才以府仓大使义女的身份入了教坊司。而你呢, 则是山西武宁伯家的小姐, 伯爷与鞑靼勾结, 被冠叛国之罪,你们全家灭门,唯独你留下了,被移送教坊司,这应该是得利于你那个刑部尚书家的未婚夫吧。”
“得利?”雪蚕陡地冷笑一声,“我不过是他留下的玩物而已。”
这话一听就是有故事,不过宝珞没心思八卦,继而问道:“说说吧,罗姨娘到底要你们做什么?”
雪蚕深吸了口气,心情平复,徐徐述来:“罗姨娘道小少爷喜音律,便挑了我们安置在他身边笼络着,企图用我们缓和她和小少爷之间的关系。”
“果然。之后呢?”
“之后……想必小姐也知道了,我们留下后,小少爷骨子里天分耐不住,便让我为他抚琴……”
“看来他更偏爱你的琴声啊。”
“他说轻霜琴艺花俏,少了些韵味。而我母亲是乐坊伶人,我自幼便同她抚琴,许是心境不一样吧。”
宝珞笑了。“原来传言中是真的,伯夫人果真是位伶人。据说伯爷宠妻,不畏世俗,只可惜走了这么条路。”
“他也是一时糊涂……”雪蚕叹声。
宝珞惋笑,又道:“那每次为小少爷只弹一曲又是因何?欲擒故纵吗?”
“起初是这么想,但和小少爷接触得越久,越发地觉得他是个纯真之人,于是不忍见他沉迷,故而弹一曲,只当是为他舒缓疲惫罢了。”
“既然如此,怎又会出了与轻霜的荒唐之过?”宝珞冷道。
雪蚕心紧,垂眸愧道:“我同小少爷互为知音,想便这样下去吧,能给他做婢,抚琴一生,也算是我的造化。可罗姨娘不甘心于此,她企图让我更近一步,拿着刑部的特赦文书胁迫我。我是真的不想再回教坊司了,所以那日才陪小少爷饮醉。可临了……还是狠不下心,离开了。可我却想到轻霜会乘虚而入……”
“怪不得轻霜如此针对你,原本这机会就该是你的,她是怕你夺回来。”宝珞哼道,“可你为何要把这些都讲出来?你就不怕罗姨娘Yin谋失败,收回你二人特赦文书,你再没自由身?难不成你就是为了与轻霜置气?”
雪蚕苦笑。“我何必与她置气,我是不忍见小少爷落入圈套。而且我看得出来,罗姨娘私心不至于此,她想把小少爷一直捏在掌心,我和轻霜便是捆住他的枷锁,如是,她怎会轻易放手。我是不想做他人的玩物,可我也不想做他人的工具去伤害于人……”情到深处,她崩不住了,随着啜泣再次跪在了宝珞面前,哀求道:“二小姐,形形色色的人我见得多了,我看得出您是有主意有见识的,求您帮帮我吧,我给您当牛做马,此生还不完,我来世再报……”
“人能过明白一生就不错了。”宝珞无奈了声,“算了,你的事我会看着办的,你先回吧。”说罢,也没给她个明确的答复,让杜嬷嬷送她出去了。
人一走,杜嬷嬷叹声。“也是个命苦的,小姐可要帮她。”
“想帮她,也得弄明白当下最重要的事。”宝珞望着窗外,寒声道,“这刑部的特赦文书,怎么就到了罗姨娘手里!看来这事,还是得查啊。”
……
“母亲,你想我嫁给刘彣彧?”
东院西厢房里,姚澜坐在罗姨娘身边,不可思议地问道。
罗姨娘摆弄着一副红宝石头面,笑道:“怎地?不愿嫁?”
“不是!”姚澜反驳,随即脸红了。“人家是刑部侍郎的公子,前年方中进士,如今在刑部观政,以后定是前程似锦,能看得上我吗……”
“他前程似锦得看他爹任不任得了刑部尚书,而他爹这个刑部尚书,还得看我。”
瞧着母亲得意的表情,姚澜懵了,惶恐道:“母亲,这话可不能瞎说啊!”
“瞧你那点出息。”罗姨娘哼笑,将那串镶宝石的镂金项圈取下来带着了女儿脖子上,捏着她小下巴端详道。“嗯,好看。喜不喜欢?”
姚澜惊愕。“这是……给我的?”她简直不敢相信,随即又皱眉问:“母亲,这贵重的东西哪来的?父亲不是不许你管大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