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温和道:“是啊,再不来,只怕明年就走不动了。”
甄氏皱眉。“瞧您这话说的,怎就走不动了,我看着您气色可比暑伏的时候好多了。”
“是吗?那就借二夫人吉言。”祁夫人含笑道。
“您不该来的!”甄氏身后,姚兰亭突然叹道,“这秋日早晚寒气重,该在家养着才是,若是侵了寒只怕又要伤气血了。”说罢,她嗔怪地看了眼祁夫人身边的男子。
男子也颇是无奈,刚毅的脸上,两条浓眉笼得更深了。他五官硬朗,英气逼人,无论是那剑眉还是狭目,都透着股凛然正气。看着他略发麦色的肌肤,一看便是从武之人。
此人正是北军都督府的大都督,现任的大同总兵祁衡。
祁衡看了看妻子,忧嗔道:“我就说你该在家调养,你怎都不听。”
祁夫人看着丈夫笑了。“我若不来你也不肯来。前两年你都陪我在家,今年若是还不来,叫陛下如何想你!我知道你怜惜我,可也要有度啊,你是将军,不能让陛下觉得你妇人之仁。”
“陛下会谅解的。”祁衡回了句。
祁夫人摇头,又拉着姚兰亭笑道:“而且我是真的觉得今年的身子骨好多了。多亏了你最近调的熏香,和我服的药配合,果然药效翻倍,连食量都大了不少。大夫也说了,胃口好了,病才祛得快。”
“那太好了。”姚兰亭眼睛都亮了,会心笑道,“我回去再给您配些。”
祁夫人点头,感激道:“这么多年一直为我的病Cao心,辛苦你了。”
姚兰亭叹声。“您哪的话,若非当初将军救了我,我只怕早就不在这世上了。”说罢,她瞥了眼祁衡。
“这都是他该做的,难为你还一直记挂……”
听到这宝珞才算明白,原来这位祁都督便是九年前,从匪人手里救出姑姑的靖夷将军。当初姚兰亭和夫君吵架,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半路被歹人绑架,西宁侯便是求的他才把妹妹救出来的。据说他当初极其英勇,怕打草惊蛇独自一人潜入贼窝,以一敌数,将姚兰亭带了回来……
宝珞不由得打量起这位将军来。他为人忠勇不说,便是疼妻这点也颇是让人敬佩。如今已位居大都督,依旧如此长情,难得啊……正感慨着,宝珞目光扫动,突然落在了大都督的衣摆处……那昆仑赤火的绣纹,看着有点眼熟啊……
大伙又聊了几句,祁都督便带着祁夫人走了。
姚兰亭则望着二人,目光久久不错,直到场子里传来马声啸啸,她才回过神来,然一转头便发现侄女宝珞正在盯着自己,表情颇是耐人寻味。她和宝珞对视片刻,冷清清地,终了连个话都没有,转身坐回了位置上。
宝珞跟上去,问道:“姑姑也喜欢狩猎?”
姚兰亭微诧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何止喜欢,她小时候,老侯爷还教过她马术呢!”甄氏含笑道了句。
宝珞也笑了。“那要不姑姑和我一起去骑马?”
宝蓁闻言冷笑,瞥着她不屑道:“你会吗!”平日连只狗都牵不住,还骑马呢!
“不试怎么知道呢!”
“小心摔了你!”宝蓁哼声,却被甄氏瞪了一眼,于是撇着嘴不言语了。
“如何?姑姑来不来?”宝珞执着。
姚兰亭淡定地看着她,道:“我好久不骑了……”
“姑母。”宝珞打断她,“那我可就自己去祁都督那借马去了!”
……
姚兰亭到底还是跟着宝珞去了。听闻姑侄要借马,祁衡把自己的坐骑给了二人。
宝珞带着姑姑奔驰到了林子深处,突然勒马,姚兰亭也跟着停下,俯身爱惜地捋着马鬃,亲昵得好似对待爱人一般。
二人沉默良久,姚兰亭突然开口了:“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吧。”
“是。”宝珞应声,“姑姑是喜欢祁都督吧。”
姚兰亭闻声手下一顿,随即下马。“你如何知晓的?”
“你香囊上的昆仑赤火和他衣摆上的一模一样,所以我猜测应该是……而且你今儿也是为他来的吧。”
姚兰亭沉默了。宝珞下马,继续道:“不仅如此,我还在另一个地方看到了这团赤火。”
“哪?”
“我母亲库房的妆奁里,我是整理她东西发现的,一条绢帕上,就绣着这图案。”宝珞缓缓朝她靠近,“想必那也是你绣的吧,你喜欢他,因为他救了你。”
“是!我是喜欢他。”姚兰亭拔起了颈脖决然道,
“可他有家室!”
“那又如何?你也想像你母亲一样指责我吗!”宝珞深吸了口气,姚兰亭继续道:“我是西宁侯唯一的嫡女又如何?谁规定嫡女就不能嫁他了,我甘心为妾,不可以吗!”
“你就是因为这个和我母亲吵起来的吧,她不同意你嫁,还没收了你的手帕,所以你气,你恨她!”
“对,我恨她!我……”姚兰亭慌了,眼泪不自主地滑落,满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