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听也不答。
这到底是怎个意思呢?罗炯正愁着,忽听门外小厮报:西宁侯来了!
西宁侯一入后院,别人没瞧,见到清北就大喝一声:“你又惹了什么祸!”
清北当即愣了,不明所以。宝珞迎上来解释道:“父亲误会了,清北没惹祸。”
“那金钏跑来告诉我,道清北在微冗堂打起来了,还叫我赶紧过来看看。”西宁侯Yin沉着脸道,瞥了一眼旁侧的金钏,金钏尴尬,赶紧看向二小姐。
宝珞连忙点头。“是打起来了,不过这事可怨不得弟弟。”
“就是,是他们狗眼看人低,出言不逊的。”清北挺着胸脯理直气壮,好像那句“直娘贼”不是他骂的似的,还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忿忿道,“我衣服都被他们扯坏了!”
“罗炯,怎么回事!”没待西宁侯开口,挑帘而入的罗姨娘问了句。方才听闻清北和宝珞在微冗堂闹了起来,见西宁侯去了,她心有所虑,便也跟了过来。
罗炯无奈,陪笑道:“误会,都是误会,都是因为那小学徒……”
“父亲。微冗堂居然卖赝品!”宝珞没给罗炯机会,拦了他的话。
西宁侯震惊,罗炯忙解释道:“二小姐,咱方才都说了,那画不是赝品……”
宝珞才不管他说什么,把方才扣下的两样东西展示出来。西宁侯是懂画之人,真假一看便知,不过这《七马图》却着实让人难辨。他细细品了有两刻钟,站在画前,如雕塑般纹丝不动,英俊的脸疑云漫尽。
半晌,他若有所思地道了句:“怪哉……”
罗姨娘闻言赶紧贴上去,“侯爷可是瞧不出来了?那瞧不出来必是真的。”说着,睨着宝珞,陪笑道,“二小姐还小,许是看走眼了,也有可能啊。”
西宁侯摇头。“这画意境萧疏清远,笔墨圆润苍秀,倒符合赵文敏的特点,只是……□□好似缺了那么些。可若说不是,这跋语几字,还实属出于他笔墨。”
“那就是了。画跟画哪有一模一样的,心境不同,画的东西也就有差别了。”姨娘匆匆解释,见罗炯已让人端茶来,便要把桌上的画收了。
啪!宝珞一巴掌拍在了那画上,惊得罗氏心忽地一下,僵住了手。她秀眉一拧,瞪着宝珞道:“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侯爷不是都说是真的了吗!”
“父亲几时说了?”宝珞冷道,接着按着画的手掌滑到跋语处,纤纤指尖挑了挑,跋语和画的之间竟出现了一条缝隙。接着她拔下头上的金叶步摇,用那薄薄的金叶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竟把跋语一角翘开了——
西宁侯登时懂了……原来那画和跋语竟是后黏上的!
“这画却是假的,可这跋语确是真迹。如此以假乱真的手法还真是高明呢!”宝珞哼声,慵然地把步摇又插回了头上。
后世这种伪造多得去了,还有留有裱框填补仿品,让人模棱两可鉴别不出的。其实宝珞不懂画,也辨不出真假来,所以对于她而言,画的内容根本提不起她兴趣,倒是那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更容易引起她的注意。
这一幕看得众人惊愕,尤其是西宁侯,望着女儿满脸的不可思议。宝珞没多解释,又拿出了那个汉代玉器兕镇递给了父亲。“古器我不大懂,但总瞧着有些蹊跷。”
西宁侯摩挲端详,哼笑了一声。“这可不是汉代的!”
这话一路,不止罗炯,便是罗姨娘也慌了。她问道:“侯爷再仔细瞧瞧……”
西宁侯撩起眼皮给了她一个清冷的眼神,好似再说:你在质疑我?
罗氏自然明白这眼神的意思,瑟缩的退了回来,接着转头朝罗炯怒吼道:“你个不长眼睛的东西,怎能连赝品都收呢!我平日里如何嘱咐你的,诚信诚信,诚信最重要,宁可不赚钱也不能毁了微冗堂的声誉!”
罗炯头都不抬,连连认错道:“是是是,是我错了,我确实疏忽了。侯爷,姑母,对不住,我下回定把眼睛擦亮了,此事再不会发生了。”
“得亏今儿有二小姐慧眼识出来,不然微冗堂就毁你手里了!”罗姨娘嗔道,随即笑着对西宁侯道,“他也是无心,这么大的商行,都得靠他一人,疏忽也是难免的。不过我会惩罚他的,想必他日后也定不会这么大意了,侯爷看在他为咱府上辛苦这么多年的份上,原谅他一回吧。”
“哼!”宝珞挑唇蔑笑。“表哥可不是辛苦么,只不过他不是为侯府辛苦。”说着,她让清北和南楼把刚才标记的画全都点了来,果不其然,六幅画中,竟有四幅是假的,三幅画用的相同的手段,而另外那副完全是伪作。
西宁侯愤怒,可还没待他发作,宝珞又讨要账簿。
罗炯不敢不拿,唤来了账房陈珪友,可他拿出的账簿却和罗姨娘手中的无甚出入。西宁侯看得有点懵,却闻女儿道了句:“陈先生,也把你手里的账本拿出来吧!”
话刚落,便瞧着陈珪友又拿出了一本紫面订线本子。一瞧那本,罗炯大惊,脸色霎时惨白无色,他上去要躲,却被陈珪友躲开了,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