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可以的话,继续教书。
蒋云初闻讯,帮她做了些准备。这日,沈清梧来蒋府辞行的时候,他交给她通关路引、两份名帖、两份推荐函,“名贴是莫坤、何国公的,推荐函是程静影、武睿二位先生亲笔写就。此外,我准备了几个人手,你情形安稳之后,他们便不会再打扰。”
沈清梧点头,“大恩不言谢。”
蒋云初又递给她一个厚厚的信封。
沈清梧猜出了几分,打开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里面是一叠面额不等的银票,便要放到书案上,“这怎么行……”
“收下。”蒋云初适时地道,“手边没有银钱,没法子安生。”
沈清梧望着他,怅然地笑,“我能报答你的,只是给他清净。”
蒋云初不好接话,转而道:“抱歉,不能帮更多。”
“已太周到,不能更多。”沈清梧敛衽行礼,郑重道谢。
翌日,她离开京城,蒋云初送她到城门外,“珍重。”
沈清梧泪盈于睫,“珍重。”
傍晚,蒋云初去了书院一趟,站在碧水湖畔,告诉陆休:“走了。”
暖风中,陆休望着湖中涟漪,“也好。”
“我以为您会去送她。”
“没必要。”陆休敛目,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你怎么这么闲?跑锦衣卫混日子去了?”
蒋云初心知这是故意找茬,笑,“嗯。”
“嗯?”陆休目光不善。
蒋云初笑开来,“怎么这么难伺候?沈先生那边,您交给我处理,我当然要当个事儿办。”
陆休才不跟他讲理,作势要踢他。
蒋云初也笑着作势躲了躲,继而上前去,搭住先生的肩,“今儿我真没什么事,喝几杯?”
“兔崽子,起开。”陆休拂开他,却逸出爽朗的笑容,“喝几杯,也听你念叨念叨近来的事。”
二人用饭之后,陆休离开,贺颜被知味斋的伙计请过来。
贺颜活泼泼地笑着进门,“本想抽空去找你,可是差事多,我又总分不清主次,晚间总要在外书房逗留到很晚。”
蒋云初携了她的手落座,“和我说说,都在做哪些差事?”
贺颜扳着手指娓娓道来,末了道:“挨训的时候多,现在程先生、武先生把我当宝,他们每日看戏看得不亦乐乎。”
蒋云初揉了揉她的脸,心疼,却也没辙,“先生总是为你好,别闹脾气。”
“不会。有我在先生跟前打岔,他心情能好一些。”沈清梧的事,她再不敢与先生提一个字,先生也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这一阵必然心烦着。
蒋云初听出她的未尽之语,笑着夸奖:“我们颜颜长大了。”顿了顿,又问,“回复信件的事,怎么不问我?”
“问你?”贺颜觉出不对,“这话怎么说?”
蒋云初笑微微的,“你怎么没问先生,之前是谁代他复信?”
“……”贺颜一拍自己额头,“我可真是笨,一直没往这方面想过。也就是说,你以前就在帮先生处理很多事?”
蒋云初颔首,“有三两年了。”
“那我可要好好儿取取经。”贺颜说完,又犯嘀咕,“什么都要你帮着,也不好吧?”
“放着现成的捷径不走,并不明智。”他说,“这句话要掰扯起来,能说半天,细算的话,比起寻常子弟,我们的出身是与生俱来的捷径。”
贺颜会意,遂把当差时总觉吃力的事告诉他。
不知不觉,天色便已很晚。蒋云初送贺颜回书院,“回头再来看你。”
贺颜的笑容和语声一样甜,“得空的话就来。”
门房值夜的人破例,为贺颜开了角门。她对蒋云初摆了摆手,翩然进门,回到住处,洗漱沐浴更衣之后,取出今日得到的杨素雪、许夫人的动向。
仔细看过,她蹙了蹙眉,不自觉地,眼中闪过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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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云初回到府中,常兴满脸是笑地迎上来,“府里有喜事,大太太诊出了喜脉。”
蒋云初唇角上扬成愉悦的弧度,“明日备些相宜的补品送过去。”
常兴称是。
蒋云初在书房落座,“许夫人与杨素雪那边如何了?”颜颜是第一次经手这种事,手生。今晚他再三叮嘱她,不要意气用事亲自涉险,她答应了,可心里还是不踏实,自己这边也留意着,事情顺利最好,反之可以及时策应。
常兴面上的笑意敛去,走到桌案前,低声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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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安在家中实在憋闷,从没想过,娶来的便宜媳妇儿,长辈处处维护,弄得他反倒不如成婚前自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晚一如之前几日,被父亲三令五申地回房,进门对上杨素衣那张丧气、木然的面容,气不打一处来,“贱人,甩脸子给谁看呢?我要不是顾着长辈,早把你收拾得哭爹喊娘了!”他低声责骂着。
杨素衣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