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夫妻两个竟然双双离世。
闻讯时,他觉得自己已然苍老,还是那种老了且无能的人。
颜颜五岁那年,轮到了贺家。
说心里话,他真没觉得怎样,时常有一种“我终于可以陪你们了”的感觉。
但另一方面,他又特别清楚地明白一件事:必须活下去,保住曾有的地位,即使能力再微薄,也不能尽早放弃那一线希望。
颜颜八岁那年,一家团聚之余,他见到了蒋云初。
那滋味,只有他知道。
暗地里,数次默默地泪水长流。
时日久了,也就好了,只像寻常的长辈一般对待云初。
故人之子与颜颜的亲事,他怎么会反对呢?真是如何都想不通,发妻为何曾话里话外对他存了质疑。
不想辩解,也不需辩解。
主要也是他心虚气短:他在做一件皇帝决不允许的事,时间已有五年。一旦被披露,便会殃及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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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禥以前虽然领了一通板子,最终得到的却是皇帝明显的偏袒,因此底气十足,自觉春风得意,常光顾十二楼。
十二楼的妙处在于,不论怎样的高手出千,都会被赌坊的人当即抓现形,因此,任谁来这里,心里都会很踏实。
本来么,一般的赌徒,只是沉迷于输赢间的落差惊喜,谁有本事修炼Jing湛的赌术?就算想学,那也没人教啊。
这两日,赵禥的伤痊愈了,一想到杨老夫人的事,便连带的膈应起与女子相关的事,也就不再祸害无辜女子,来赌坊消遣。
这晚,他手气总归算起来还凑合,赢了几百两。
晨曦初绽时分,他给赌坊、伙计留了五十两银钱,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一个见过几次的赌客跟上来,打过招呼之后,悄声道:“令公子新进纳的那个小妾,是不是大有来头?”
一个商贾之女,给他儿子做妾,是抬举她了好么?赵禥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咸不淡地应道:“这话怎么说?”
“您别多想,”那名赌客忙笑着解释,“我两个小厮有幸见过聂氏,昨日有一个跟我说闲话时提起,前日夜里,曾看到聂氏出门去了什刹海一所很气派的宅邸。”
“什刹海?”赵禥停下脚步。什刹海在近年来,已是寸土寸金的所在,能在那里添置宅邸的人,非富即贵。聂氏一个商贾之女,怎么会结识权贵的?
不,这件事的重点是,聂氏夜间去什刹海——趁着他和儿子不在家出门,去做什么?又能去做什么?
赵禥脸色越来越差。
那名赌客则忙忙地赔不是:“我真是不该多嘴,还请伯爷大人大量。此刻想想,这件事绝非我先前想的那么简单,聂氏去见的人,怕是要比伯爷、世子爷的身份更尊贵。不然,她怎么敢?伯爷千万别动怒,若是当即发落了她,开罪了哪位贵人,也真犯不上,不如静静观望。只是,这便需要最得力的人手了。”说到这儿,他目光一闪,现出懊恼之色,“我又管不住这张嘴,说多了,伯爷权当没听到就是。唉,我真是该死。”
赵禥思忖一阵,不Yin不阳地笑着,看住那名赌客,“这些事,我知道了,但我也没听说过。你要是敢对第二个人说,老子就把你大卸八块!”
赌客慌忙行礼告饶,赌咒发誓。
赵禥这才放心了,离了赌坊,回到府中,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关乎聂氏的事,不需让自家人手跟踪,恳求皇上交给锦衣卫就是了。
聂氏来往的人若是没问题,虚惊一场而已;若是有问题,锦衣卫经手在先,他少不得要找她背后的人要个说法。
赵家不就是得了皇上一些袒护么?谁看不过眼,明面上说不就是了?耍这种手段,是不是想灭了整个赵家?他不能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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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
聂宛宛进到赵家之后,情形比想象中好很多。
赵子安为人处世能把人活活气死, 对女子却是真的不闻不问, 一丝兴致也无,她见到他的时候都少, 日子是可想见的清净。
赵禥现在的夫人是第三任,妾室有十一个之多, 打听之后,得知并无争宠的情形, 不知是赵夫人镇得住她们, 还是赵禥私下里对她们放了什么话。
聂宛宛和陪嫁的仆妇几个大活人进了门, 在内宅没引起一丝波澜,一两日之后, 便就像是她们已在府里生活多年。这情形奇得很,却正合了聂宛宛的意。
第一次出门, 她去请示赵夫人, 说要回娘家取些银钱, 住一日再回来, 赵夫人很随意地扔给她一句:“去吧,日后这种小事, 不要来烦我。”
虽然被嫌弃了,她却满腹欢喜,回到娘家当晚,便去了什刹海,将自己和仆妇留心打探到的一些消息告知神色冰冷的女子。
女子听完, 问她路上可曾留心,有没有人尾随。
她说肯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