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新到手的两本花名册,细细地看着。
贺颜看了一会儿沿途的晨间美景,转回来看他。
蒋云初看她一眼,递给她一本书。
贺颜接过,信手放到一边。
蒋云初又看她,扬了扬眉。
“阿初哥哥,”贺颜道,“那天你说了好多话,可我最想听的那一句,你还没说。”
蒋云初逗她,“哪一句?”
虽然车厢密闭,车夫不大可能听到,贺颜还是心存顾忌,便凑到他身边,在他耳边微声道:“我喜欢你。”
暖乎乎的小手贴着他面颊,温热的气息萦绕在他耳边,他身形微微一僵,耳根一阵发热。这感触如同温柔的小猫爪,挠在了他心头。
贺颜坐到他身边,等着回应,却发现,他耳根红了。“阿初哥哥……”唤出这一声,她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占他便宜了吧?这算是一桩奇事吧?她眉飞色舞起来。
那边回过神来,一把将她捞到怀里,“越发的淘气了。”
作者: 红包拦路,快动动小手接住!
☆、逆转①黄玉兴(三更)
贺颜撑不住,笑出声来,“多少年才逮住这么一回。”
蒋云初把她小脸儿当面团儿揉。
贺颜笑得更欢,现出整洁的小白牙。
蒋云初对着这样的笑靥,心海被阳光普照,这一刻,忘却了所有烦忧。
他由着她笑,温温柔柔地抱着她。
贺颜笑够了,说回先前的话题,“我告诉你了——嗳不对,这不成我先说了么?”非常惊讶,也非常懊悔。
蒋云初哈哈大笑。
贺颜啼笑皆非地看着他。
蒋云初凝着她明澈的眼眸,“我喜欢你。”
贺颜抿嘴笑了,甜甜的。
他又凑到她耳边,“小气包子,我非你不娶。”
贺颜腾一下红了脸,慌乱地和他拉开些距离。这才知道,如此亲昵的举止,原是甜蜜的折磨。
蒋云初找补回来就了事,笑笑地揽住她,下巴抵着她额头,寻到她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见黄玉兴的地方,蒋云初安排在了蒋云桥名下的茶楼。
两人提前抵达,他问:“等会儿我跟黄玉兴说话,会比较闷……”
“不会。”贺颜说,“我喜欢听你说话。”
“……”蒋云初刮了刮鼻梁,并不掩饰眼中的愉悦,“早晚让你捧得找不着北。”
她就笑着往外推他,“快去吧,我不会让客人察觉到。”
蒋云初说好。
等了一阵子,黄玉兴来了。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笑起来十分和善,眼睛不大,很有神。一进门,便深施一礼,“侯爷传唤,实属荣幸。”
“客气了。”蒋云初神色淡然,抬手示意他坐,示意伙计斟茶。
黄玉兴落座之后,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他与蒋云桥算得熟稔,与这位少年侯爷却只有过一面之缘,还是去十二楼赌的时候,恰逢他出门。
打听过,常去十二楼的人说,近一半年,蒋云初隔一半个月就去一次,有几次被人拽着豪赌,每次都把别人赢得面无人色,欠他赌债的,一个巴掌已经不够数了。
他再想到少年文武双全的名声,清冷沉郁的眉眼,整治蒋家对手的狠辣,便知绝非池中物,与蒋云桥的生意往来,定要当心,宁可自己亏,也不能亏了那小爷的堂兄。
此番蒋云初绕过蒋云桥下请帖给他,也不知是凶是吉。
黄玉兴心里千回百转的时候,蒋云初凝神打量他两眼。
衣物簇新,穿戴恰到好处,落座之前,长袍一丝褶皱也无,可见对此次相见的看重;
坐姿不卑不亢,始终挂着令人倍感亲切的微笑,场面工夫炉火纯青,他紧张的时候身体稍稍前倾,头微垂,这种反应都透着谦恭,也不知是如何养成的;
气色很好,没有一些中年男子因嗜好引发的急病征兆,之所以稍稍发福,该是肠胃太好的缘故,这是个长寿之人,如果谁不要他命的话。
伙计斟茶之后,躬身退下。
蒋云初打破沉默:“请黄东家来,是要请教一些海运的事。”
黄玉山忙赔笑道:“侯爷只管垂询,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多谢。”蒋云初单刀直入,“你的靠山是谁?”
黄玉山不动声色,只是身子稍稍前倾,微垂了头,答得十分巧妙,“小人这等生意人,一如吃百家饭,生意侥幸做得顺遂一些,全赖各个门第赏脸扶持,在外遇到什么事,提一提哪位爷的名号便可消灾解难。”说完,坐姿回复如常。
蒋云初不置可否,淡声道:“出船、出人手、出航海舆图,却只能拿进项的两成,午夜梦回时,甘心么?”
黄玉山额角青筋微微一跳,余下反应与之前一般无二,“侯爷这是说的哪里话,若如此,每年实际到小人手里的银子,只有一成。我是生意人,这种生意,何苦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