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来时,孟真傻眼了。
来的一群人里居然有严廷君。
严廷君看到她穿着中式小夹袄站在包厢门口,也愣住了。两个人互相挤挤眼睛,做个鬼脸, 严廷君就跟着家人们进去坐定。
孟真有半年没见到严廷君了,两人联系得很少,她一直以为严廷君春节时会在黎城。此时的严大少头发剪短许多,发色也是黑的,耳钉没了, 穿着很青春气的亮黑色羽绒外套,脱掉以后,里头是一件白色高领毛衣。
严廷君快满二十岁了,比起少年时期,他长开了一些,那种古典妩媚的气质淡化许多,取而代之的是英锐之气。他坐在那里低头玩手机,五官Jing致,浑身上下闪耀着富家公子特有的耀眼光芒。
噫!真好看,孟真觉得他这个样子十分符合她的审美,穿着雪白毛衣的严廷君就是个干净清爽的大男孩,漂亮又可爱。
这是严家的家宴,来的人应该都是亲戚,十四人的大圆桌坐得满满当当。孟真仔细观察,猜测坐在上首的应该就是严廷君的妈妈。
那是个穿着考究的中年女性,个头不高,身材保持得很好。她的长发在脑后盘成发髻,脸上化着Jing致的妆,一双眼睛细细长长,眼里Jing光四射,举手投足气度非凡,绝不是普通富家太太可比拟的。
她旁边那位身材高瘦、面容随和的应该就是严廷君的爸爸。孟真发现,原来严廷君长相像妈妈,身高身材像爸爸,尽挑了他俩的优点长。
上菜间隙,孟真有听到他们聊天,好像是黎城的亲戚特地到钱塘来过年。怪不得,严廷君没回老家。
一切都波澜不惊,一大家子人边吃边聊一个半小时后,包厢里突然传来争吵声。孟真吓了一跳,探头去看,居然是严廷君和他妈妈吵起来了。
严廷君已经站在那里了,大声说:“我再说一遍!老宅我不同意卖!那是爷爷留给我的房子!你们谁都别想打它的主意!”
“放肆!怎么和叔叔姑姑说话的?!”严廷君的妈妈不怒自威,端坐在桌边看着他,“这件事还轮不到你插嘴,给我坐下!”
严廷君满脸怨恨地看着她,咬牙道:“你们就只知道钱。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老宅卖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你家一步!”
说完,他拎起羽绒服就往包厢外走,走到门口看到探头探脑的孟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也给带跑了。
一包厢人:“……”
什么情况?走就走呗,怎么连服务员都拐走了?
钟励气得不轻,拿起杯子喝茶,严卫国安慰着她,但他的叽叽歪歪越发让钟励心烦,吼道:“你给我闭嘴!”
众人都很尴尬,这些人都是严卫国在老家的堂兄弟姐妹,之所以拖家带口来钱塘过年,是想和严卫国商量,卖掉黎城的严家老宅。
老宅虽然是严家祖上留给严老爷子的私房,但早年做房产证时,因为严老爷子有一个庶出的兄弟和两个嫡出的姐妹,所以就把老宅分成了四份房产证,也是特殊时期才能有的特殊Cao作。
最大面积那套自然是严老爷子的,足有600多个平方,产证现在在严卫国夫妻名下,其他几套都只有十几个平方,就是个单房间,根本无法单卖。另三户人家的子女,即是此时坐在包厢里的一干人,他们想要严卫国同意一起卖掉老宅,把钱按比例分了。
严家二叔唯唯诺诺地说:“其实,阿君不同意也没关系,他要是真喜欢那个房子,大哥,你和嫂子就把我们的产证都收去好了,价钱按市场价给就行。”
其他人纷纷附和。
钟励抬起眼皮看他一眼:“三个破房间,50多个平方,也就值五十多万吧。只是,我要是不出,难道那房子我家阿君还住不得了?”
——
孟真被严廷君拽着在路上大步走,可怜她腿短,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跑了一会儿,孟真实在跑不动了,喊:“严廷君,我累了!”
严廷君这才慢慢停下来,回头看她,孟真只穿着红彤彤的小夹袄,室外寒风刺骨,这时候冻得发抖。严廷君眉头一皱,展开羽绒衣,披在了她身上。
孟真噘起嘴:“你把我拉出来干什么?我要是扣了工资,你得赔给我,我都给你们家服务一晚上了。”
严廷君没好气:“你就这点出息!这里打工那里打工!你就那么缺钱吗?”
孟真反驳:“我打工碍着你了?又没偷又没抢!我靠自己劳动赚钱!你以为人人都是不愁吃穿住别墅的大少爷啊!”
严廷君气得要命:“谁大少爷啦?!”
“就是你!我还欠你三万块钱呢!不打工拿什么还你?!”孟真的账记得明明白白,欠他的,欠简梁的,以后全部都得还。
严廷君大声吼:“谁要你还钱了?!”
孟真比他还大声:“我欠你的就一定会还!”
严廷君炸毛了:“你们!你们一个个都要气死我!妈的!还想要卖老子的房子!都特么是见钱眼开的守财奴!还有你!我看你这样子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