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的零食、识渊的玩具……甚至还有一包未拆封的卫生巾。
这个屋子里,到处都有她留下的痕迹。
两个人沉默着一起装箱,装好以后,简梁说:“我先带你去吃午饭吧,吃完了送你回去。”
“我不吃了,你不用送,我自己走回去就行。”孟真打开书包,掏出一个包装Jing美的盒子,垂着头递给他,“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简梁当着她的面拆,拆开一看,居然是一条奢侈品品牌的皮带。
他皱了皱眉,有些生气,语气也严厉起来:“这是什么?真真,我给你的生活费,是让你吃饭学习用的,不是让你买这种东西的!你现在才几岁?这是你应该消费的东西吗?你给我买这种礼物,还不如亲手给我做张贺卡!你老实说,是不是把饭费都省下来了?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你给我买礼物,还不如多给自己买几个菜吃!”
他一甩手,皮带盒子就划了个抛物线,落在了沙发上。
孟真的头垂得更低了,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地板上,哽咽着说:“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简梁顺了顺气,语气缓了一些:“好了,还是要谢谢你的心意,以后千万别这样了。走,我送你回去。”
他去拉她,孟真一抬手,挡住了他的手。
她说:“我自己会回去。”
从包里掏出澜宇公寓的房门钥匙,轻轻放在餐桌上,她背着包,拖着箱子就出了门。简梁追到门口,孟真已经站在了电梯前。
简梁叫她:“真真!”
孟真转过头来,满脸泪痕,眼睛红得像两个桃子,说:“你让阿姨把房子打扫得干净一点,多找一找,看还有没有我的东西了,要是还有,你就丢了吧。你这里,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简梁的心揪紧了。
不安地开口:“真真……”
“简梁,再见。”
电梯来了,孟真拖着箱子进去,离开了简梁的视线。
电梯从九楼往一楼落,孟真独自一人站在电梯厢里,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走到大街上,孟真抹掉眼泪,拖着箱子慢慢地走。
这一天是Yin天,寒风刺骨,刮得人脸上生疼。拉杆箱滚过不平整的地面,发出一连串“咯哒咯哒”的声响。
孟真心如死灰,莫名想起了周星驰电影里的一句台词:看,她好像一条狗哦。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无家可归的狗,抬眼望向四周,那么多的高楼大厦,千家万户,却没有一间屋子可以容她栖身。
她又望向前方的路,长长的一条路,也不知尽头在哪里。
她被抛弃了。
一次又一次,灰心沮丧得都要习惯了。
孟真心里突然就生出一股不服。
她想,为什么要找人收留栖身呢?为什么自己的喜怒哀乐一定要寄托于人呢?父母不喜欢她,简梁不要她,招娣、唤儿一个个都离她而去,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手长在她身上,脚也长在她身上,她想要什么,想去哪儿,难道不能自己去争取吗?
她十八岁了,成年了!
离开那个家,彻底与过去决裂,拥有自由,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再也不看人眼色,不寄人篱下!这才是她要做的不是吗?
孟真扬起下巴,眼睛望着前方的路,右手握紧了行李箱的拉杆。
她对自己说,孟真,不要伤心,不要气馁,不要害怕!最可怕的事情你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会难倒你?这世间,还有什么人可让你牵挂?
大胆地走吧!
往前走,一直走,不要回头。
你一定会梦想成真。
——
后面几天,孟真没有再与简梁见面。
在那天的家宴上,她听说了简梁和Fiona的计划。他们只在钱塘待一周,之后会赶去北京见Fiona的父母,顺便与他们一同过圣诞节,最后直接从北京飞回lun敦。
简梁给孟真发短信,她没回,打电话,她也不接。简梁不方便去她家找她,实在没办法,只能把送给孟真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交给简学文,让她帮忙转交。
那是一台新款笔记本电脑,价值过万,简梁说孟真来年上大学可以带去学校用。
简学文捧着电脑盒子,啧啧称奇:“弟,我是你亲姐姐,我和你认识三十年了,你都没送过我超过两千块的礼物哎。”
简梁不服气:“那你也没送过我超过两千块的礼物啊!”
简学文瞄简梁一眼,说:“我还是觉得你对真真好得有点过分了。别怪姐没提醒你,Fiona虽然是外国人,思想开放性格开朗,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在感情这种事上是很敏感的,你别老在她面前提真真。那天,你傻乎乎的非要我把真真带上,多尴尬啊!我看真真失魂落魄的,都快哭了!还有,你以为Fiona没感觉啊?你以为人人都和你这么迟钝的?”
简梁百口莫辩:“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