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说道。
飞浮又拈开第二个红色蜡丸,这是从从华京城里来的信,曹昌问她安否。
江茗寻思了片刻,说道:“这封信先扣下来,让我想一想。”
她对曹昌无法完全信任。因为这人与她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牢靠。曹昌脑子里头一个想的是自己的性命,然后是荣华富贵。选谁不是选?若是萧罗日后权倾朝野,能给他些好处,那么他也会为此卖了自己。
可曹昌这些年明明又有许多次的机会投靠萧罗,可他偏偏没有,依旧一如既往的帮衬着自己。
他给人一种并不弄权的感觉,可在这宫中,不弄权就被权弄,没有攀附并非无欲则刚,而是将自己的脑袋白白送到别人嘴里。
江茗沉yin片刻,说道:“你帮我写信,就说我尚好,但受了些伤,如今在别院养伤。其余的一律莫提。”
“好。”飞浮应声。
自己还活着,是定然要让曹昌知道的。只有自己还活着,他才能继续拿到好处。还有那些宫里的消息,不能断了路子。
“还有一封。”飞浮摸到最后一颗蜡丸,她低声说道:“小姐,是黑色的。”
江茗沉默了一下,摸索着拉开一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个小木盒。木盒上面半丝花纹都没有,只是质朴无比,但打磨的光滑。江茗轻抚了下那盒子,轻轻笑了。
她从飞浮手中接过蜡丸,放进了盒子当中:“今天也不看。老季说我不能哭,眼睛会瞎的。我怕死了。我瞎了,别人拿我银子,我都不知道。”
江茗说的轻巧。她将那盒子珍重的放回柜子里,又靠回了窗前。
清风吹进,她的头发被轻轻的扬起。江茗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飞浮,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两日总是坐在窗前吗?”
飞浮摇了摇头,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小姐此刻看不到她的动作。“不知道。”飞浮连忙说道。
江茗笑了笑:“因为老季总说我很快就能感觉到光了,我就想等着,看看第一束光照进来的时候该是什么模样。”
飞浮抽了下鼻子,江茗在旁说道:“飞浮,你怎么回事儿?咱们就这么那么一会儿没见着,怎得你倒是越来越爱哭了?”
飞浮一抿嘴,下巴抖了两下,说道:“小姐还不准我看着难受了?本来好端端的人,现在成了这样。”
她正说着,小屋下面出现一声悠长的啸叫,飞浮探出身子看了一眼,说道:“小姐,张赫来了。”
江茗点了下头:“让他进来。”
飞浮从小屋一侧拉了摇柄,藏在小屋下面的轮轴发出“吱呀”的呻/yin声,伴着咯咯哒哒的响声,一个巨大的篮子就到了小屋下面的回廊处。
张赫从那竹编铁筋的篮子里走出来,一脚踩上木制台阶,飞浮拉了他一把。张赫回头看去,只见自己脚下便是一片虚空,凌高的台阶摇摇晃晃,并不稳固。这悬崖峭壁上有常有风,风一鼓,下面这楼梯便来回乱颤,还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实乃吓人。
张赫是个船员,海里水里他纵横,可要飞天遁地,实在是要了他的老命。
岩壁上有只猴子跳了过来,长臂一伸,跃到张赫脚面,颠着那台阶儿一阵乱跳,嘴里还发出吱呀哇啦的叫声。
张赫连忙要网上走,那猴子往前一窜,吊在半空冲张赫呲着嘴,露出森森的犬牙。张赫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踩空,幸好飞浮拉了他一把。
飞浮轻描淡写的拎住那猴子脖颈。这猴子长相也喜人,除了脸庞白净,周身都是金灿灿毛茸茸的,皮光顺滑,长尾巴扭来扭曲,看着就让人想伸手摸两把。
“阿猿,老实点。”飞浮说道。
说来也有趣,那猴子像是听懂了似的,垂下了头,嘴里哼哼两声,一副知道自己做错了的模样。
张赫抹了把冷汗,说道:“姑nainai,咱们下次能不能不让这猴子在外面。我这辈子和大风大浪大鱼大海都打过交道,结果最后要被只猴子给吓死,这传出去多丢人啊。”
“怕什么?反正死了之后也不知道别人怎么传你。”飞浮回道。
她抬手给了阿猿个黑色小丹药,像个小枣子似的,阿猿十分珍重的捧在手心里,低头去闻,侧着脑袋用半脸蹭了蹭飞浮的肩膀。
张赫抿了下嘴唇,说道:“怜莺姑娘现在在长乐府,是从华京城一路水路下来的,中间倒了两次船,现在人挺好。”
“没人跟着吧?”飞浮问道。
张赫摇头:“没有。”
飞浮说道:“你这头再观察两天,确定没问题,到时候把她带来。”
这是江茗的意思,她现在眼睛看不见,飞浮不仅要里外传信儿,还要给她熬药祛病,还要和这小屋原本的主人缠斗不休,更不要提还有做饭洗衣等等,一个人连轴转。
可因着这小屋原本主人的原因,并不能在外面随便雇个丫鬟进来。江茗想了想,她其实自小用丫鬟侍女的少,便只有怜莺一个还算对胃口。再加上怜莺做事细致,照顾人也有一套,心里想什么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