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郡主的这个故事,妙啊。”
时窈懒得听他的彩虹屁,让他赶紧下笔开始写,她就在旁边吃水果监工,写完一张她看一张,及时提出修改意见,仿佛一个资深的老编辑。
顾长卿写着写着有的时候也很气愤,不由骂几句:“这个妹妹心也太脏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这个妹妹也太坏了,连家里人都不放过!”、“这个妹妹到底要撩多少男人!”……
时窈觉得顾长卿这人不错,至少比裴延恪更能看穿人本质,是个鉴婊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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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是到中午的时候,红菱过来问时窈,道,“郡主,阁老下朝,今日……”她看了一眼顾长卿,问,“今日还去接吗?”
时窈本来就不准备去的,她要让裴延恪思念一下自己。
况且,她现在还在忙事业线,就摆摆手道,“不去了,饭也不在一起吃了,让厨房那边直接送到我院子里来。若是裴郎问起……”其实,时窈也算不准裴延恪会不会问,但还是先嘱咐一下比较好,就道,“若是裴郎问起,就告诉他,我病了,怕过了病气给他。”
红菱点头应喏,退下了。
时窈又踹了顾长卿一脚,让他快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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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恪这几日其实是有些习惯了,每日下朝同朝臣们一道出来,便习惯性地会敛目远望一番,直至视线中出现那一抹熟悉的艳红后,他才淡淡牵一下唇角,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继续同他人攀谈。
可今日,及至他走至马车前,也没有见着时窈的身影。他垂眸,弯身掀开车帘,车厢内也是空空如也,并没有时窈。
他想问一问,却又觉得没必要。
裴延恪靠在软枕上,习惯性地只坐了车厢内左半边的位置,长手一伸,发现手边空荡荡的,才想起来,今日只有他一人,不必坐得这么靠近车壁。
他自嘲地牵唇笑了一下,薛诏在外问他是否回府,他抿了抿唇,又等了等,依旧没有时窈娇俏的声音唤他“裴郎”。
他亦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在意这么个并看不惯的人,便同薛诏道:“回府吧。”
马车前行,裴延恪一路都阖目休整,却总是觉得,会有人突然从哪里蹿出来,唤他一声——“裴郎”。
回到裴府,裴延恪下了马车,一路也未见时窈。
他只觉得这算得上是难得的清净,耳边少了嗡嗡人声,也没什么不好。
用午饭时,时窈依然没来。
从前他也常一个人吃饭,现如今,没有时窈在旁吵嚷要他夹菜喂饭,他倒觉得有些冷清,叫他有些不习惯。
晚间,时窈也没来裴延恪的书房,小矮几上少了个趴着的小小身影,裴延恪就连余光都觉得落寞。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一次他下朝,眸光淡扫见一抹红色身影一闪而过,他心中竟起了半分喜意,待定睛一看,却发现,并不是他在等的那个人。
裴延恪忽然有股说不上来的怪异难受。
时窈这个人,仿佛一瞬间,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一连几日不见踪影。可他又自觉硬气不想去问,琢磨着过些时日便好,自己还能得份安宁。
但似乎,这份安宁,他也并不是如何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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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裴延恪在府中长廊上遇见往时窈院中送茶水的红菱,不免顿了一下脚步,神色泰然,故作自然地问红菱,道:“你家郡主呢?”
红菱捧着茶托的手微微一抖,按照时窈的吩咐答了:“郡主近日身子不大爽利,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阁老您,就只在雪院中住着了。”
裴延恪瞳眸微动,这也有些时日了,染得风寒竟还没有好?
裴延恪问:“可请过大夫了?”
红菱只好硬着头皮编:“请过了,大夫已开过药,没有大碍,只消休息好便是。”
裴延恪点点头,同红菱道:“无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红菱忙快走了几步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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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恪回了书房,手中握着书卷,却不大看得进去,裴延恪沉默良久,才对着薛诏道:“我这两日有些不大舒服,你去惠民药局请位大夫过来,替我瞧瞧。”
薛诏很快就去请了,是惠民药局的老大夫,张大夫。
待张大夫为裴延恪诊完脉,却只道:“阁老身子并无异样,只是近来虚火较旺,老夫为阁老开一两剂降火去燥的药便是了。”
裴延恪点了点头,道了句,“多谢。”见张大夫收拾药箱,裴延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抓了一下袍袖,才淡声对张大夫,道,“嘉陵郡主近来身子亦有些不适,还请张大夫帮忙去看一看。”
张大夫忙应了,跟着薛诏过去。
薛诏将张大夫送去雪院后便回来裴延恪这边,他有些欲言又止,裴延恪见他这幅样子,知道是出了事儿。
其实,他之前是让薛诏派了人去盯住时窈的,日日报些消息过来,也好了解她的动向。
如今那些眼线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