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咱们抓紧时间跑路。”
红菱愣住了,根本没反应过来时窈这一套sao死人的Cao作是为了啥。
“郡、郡主?”
时窈这会儿已经在翻箱倒柜了,“别喊了,喊个屁啊,我不就站在你跟前?赶紧动手,别墨迹。”想了想,她又对着门外喊,“明玉,去备马车!”门外一阵树影晃动,一个鹅黄的身影飘然而过。
看看,这才是效率。
明玉是先皇世宗赐给时窈的侍女,会些功夫。
红菱这会儿已经缓过劲儿了,忙帮着时窈收拾,她这个主子素来脾气暴戾,Yin晴不定,好的时候,赏银大把,坏的时候,把人打死也不眨一下眼皮,她在时窈跟前伺候得久,所以才敢比旁人多说一些。但眼下见时窈这番忙乱,她便也再不敢多问,只蒙头忙活。
时值隆冬,院子里落了满地积雪,时窈收拾完怀里抱着暖炉出门的时候,还是被袭来的冷风给吹了个彻骨寒凉。红菱忙帮着把她狐裘披风的兜帽给戴上,在前头给她引路。
一路行进,至影壁处,门前忽然传来通报声:“老爷。”
时窈一顿,觉得要完,抬头便见一男子身披银狐皮制的鹤氅,踏入府门,身旁立着一位长随装扮的少年。
裴延恪在府门前站定,扬首,隔着厅前落雪纷纷,遥遥望过来。
男人身量修长,体格却清瘦,眉目英挺,一双眼却幽深冷清。
已近而立之年,看着却仍是少年模样,气质清冷,芝兰玉树。
裴延恪神色冷淡,眼眸冰冷得像是蓄了一整个冬日的缠绵冬雪,望向时窈,眼神里有一丝厌弃,转瞬便被他压下去,再看时,已又是冷漠地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时窈其实已经看愣了。这人长得也忒好看了些,搁现代绝对秒杀一众当红流量小生。
她双手提着裙摆,身披火红斗篷,戴着兜帽,身上洒满了白雪,就呆呆地站在那里。像是一株红梅,傲然开在冰天雪地之中。脸上逐渐露出花痴一般的笑容,那笑容越扩越大,如春光明媚。眼底水光浅浅,兜帽遮了她的额头,只露出巴掌大小的半张脸来,睫羽上轻覆一层细雪。
她素来穿扮得奢华贵重,今日却素净。脸上脂粉未施,却比从前丽色更姝。
裴延恪一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转瞬即逝。
时窈觉得两人虽然毫无夫妻情分,但该做的戏还是得做,于是,她笑盈盈地看着裴延恪,热情地高喊了声:“裴郎,你回来啦!”
裴延恪面色一僵,眉心微皱,就连他身后的少年都瞪大了双眼。
裴延恪未曾答话,天地寂寂,只闻扑欶雪落之声。
良久,裴延恪终是抬了抬眼皮,不发一言,转身,绕着回廊,避开时窈,从旁走了。
时窈愣愣看着裴延恪冷漠的背影,还在惊叹于裴延恪的盛世美颜,她咽了咽险些流出来的哈喇子,整个人冻得脸都快要僵了,还是打着哆嗦问旁边的红菱,“刚刚那个……就是我老公?”
红菱愣了愣,没听大明白,悄声叫了她一声,“郡主?”顿了顿,复又问,“咱还跑路吗?”
时窈这才回过神,没忍住,掩着嘴偷偷笑出声,老娘的老公也太帅了吧!但是不行,这个人半年后将会无情鸩杀自己,保命要紧。
时窈也顾不得多看,扯着红菱就往外走,“跑,必须跑。”
刚到府门前,明玉已坐在马车的驾车位候着了。时窈忙踩着矮凳提着裙摆上了马车。车帘落下,明玉在外头问,“郡主,我们去哪里?”
去哪里?
时窈也被这问题问懵了,原主她爹时敬山时尚书此时已因党派之争落败而被罢官,半个月后便要回乡养老。原主她娘苏明仪当初因为拿着时清清要挟裴延恪娶原主,而被裴延恪记恨,虽未亲自动手,但却以原主的性命相要挟,逼得苏明仪在回乡前悬梁自尽于时府。
时窈想了想,这时府她绝对是不能回去了,搞不好还会带累时敬山一家老小现在就上天。别的地方……说起来,她还真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她顿了顿,对着车帘外的明玉吩咐道:“开,往城市的边缘开!”
明玉愣了愣,还是一甩马鞭,驾着马车往皇城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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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越往城外走,时窈便觉得身上愈冷,她让红菱翻出一条小被子来,把自己裹紧。
时窈看了看红菱,面色红润有光泽,身强力壮有活力,便问道,“你不冷吗?”
马车内燃了火盆,红菱摇头,“不冷啊,郡主,你特别冷吗?”
时窈一开始觉得是自己这身子娇贵,所以比常人不耐冷,可马车继续走,她身上竟渐渐起了冰碴子,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停车!”时窈将马车喊停,眉头皱了皱,“倒车!”
明玉一愣,挥鞭令马车倒退了几步,时窈觉得,竟然没有刚刚那么凉了。
她怀疑如果这马车真的开到城市边缘,她会先被冻死。卧槽,这是什么狗逼设定?居然连跑路也不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