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入了威远侯府就将宁安框的死死的,在生下庶子后,很快又诞下一子一女。而崔氏因头胎生产不顺的缘故亏了身子,在生宁望舒的时候血崩而亡。
崔氏一过世,王氏很快就被扶正。她小门小户出生,以色侍人,无甚眼界,百般苛待原配留下的一双儿女,还是宁老爷子插手亲自抚养宁祺和宁望舒,这才使得他俩免遭劫难。
后来宁祺少年投军,保家卫国,殉身于三年前的战事,只留下结发妻子和尚未成人的三子两女。
而威远侯府,在皇后在世时还可借势狐假虎威,在太子当政之初他们也幻想过傍着储君作威作福,可在太子给他们吃过几次教训之后就缩着脑袋再不敢造次了。
只空有一个爵位却无实权也无实力的母家,对太子的地位来说是相当不利的。即便是现在朝堂上风平浪静,唯太子是瞻。可是怀璧其罪,四皇子和太子年龄一边大,又有军功在身,难保不会有人生出二心。
往时叶微雨听得这样的言论只觉得是无稽之言,太子出生正统又能力卓绝,治下严明有序,对以儒家为尊的大周朝来说,维护太子地位的稳固才是正确的选择。现在她仔细一想,皇权的更迭从来比的不是谁名正言顺,而是谁更心狠手辣。
皇室之人最看重名声,而桓奕与传言大相径庭,却任由这样的不实之言疯长深入人心,其目的如何倒有待商榷了。
若只是四皇兄在,桓允可能还会耐心性子同他摆谈几句,可建宁侯府的四姑娘阮静姝也在场,他就没那么好性儿了。
也不知道他何时招惹了这么一个姑娘,回回见他都用那种含羞带怯的小眼神儿牢牢的盯着自己,被恶言恶语拒绝了也不恼,可真是难做呀!
这样一耽搁,仵作那边有了进展。
经过粗略的查看,可以断定卖艺的女子不是中毒而亡,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总总迹象看来与樊楼约莫是没什么关系的,至于具体的死因还有待将其抬回官府细细查验。
与尸首一同带回的还有几个听曲儿的食客和樊楼的东家和主事。官府的人一走,看热闹的就自行散去了。
桓允也不愿多待,并且打定主意这地方是再不会来了,便带着叶微雨等人扬长而去。
因中途出了变故,桓奕同友人的小聚实则并未尽兴,一行四人缓步向龙津桥对面行去,打算寻个有趣儿的茶室消闲。
见阮静姝还一步三回头的望着桓允马车离开的方向,桓奕提醒道,“九弟小孩儿心性,年幼之时时常常把裴国公家的五姑娘欺负得嚎啕不止,就是如今对着别的女孩儿也没什么好颜色,是以我劝你及时止损才不负真心。”
阮静姝闻言,咬唇沉默,心道,她当然知道桓允眼高于顶,对他人不假辞色,可若是遇到喜欢的人呢?就比如方才与他同行的小娘子,容貌长相将自己都比了下去,两人说话时,他眉眼温和,甚是亲昵。
是不是这一次她依然没有机会?
说回桓允这边。
刚坐上马车,宝禄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里面的药丸道,“殿下,该用今日的第二粒药了。”
太医院的院首段启轩前段时日改了桓允用药的方子,还按着方子做了一批药丸方便携带。
桓允只吃了半颗,就被满嘴又苦又涩又臭的味道逼得吃了整整一碟蜜饯才觉得好受了些,从此便对它敬谢不敏,能不吃就不吃。
“不吃,拿走。”仅是看到那黑糊糊的颜色,桓允就紧皱着一张脸,痛苦得很。
宝禄苦口婆心的劝,“殿下,今日午时该进的药因着您吃了别的相冲的食物本来就晚了,若是不吃,太子殿下可就要拿奴子问责了。”
只见他眼珠子一转,自觉自己想了个不错的主意,又说,“奴婢使了法子将药丸化在水里,殿下再服下可好?”
桓允如看智障一般的看了他半晌,方才斥道,“你是想熏得本殿下满脸都是臭味吗?”
说罢,他撑着脸安然不动,视宝禄为无物。
叶微雨忍不住道,“你如今吃药还作难的紧,羞是不羞?”
闻言,桓允换了一侧脸撑着,对着她笑眼盈盈的,“若是阿不喂我吃解苦的蜜饯,我定然二话不说就吃了。”
“就如你所说。”
桓允没料到她如此爽快,当下就喜上眉梢抓过药丸扔进嘴里。药丸遇水就化,他忍着嘴里逐渐弥散的怪味,将其囫囵吞了,又就着宝禄的手漱了口,才欺到人身边,把嘴巴张得大大的等着投喂。
车厢里置了一个小柜子,每格的抽屉了都放了不同用处的东西,有茶叶,有玩耍解闷的玩具,还有一些吃食。
叶微雨把蜜饯拿出来,搁在两人之间的小几上,“自取自拿吧。”
桓允这才意识到被骗了,捂着胸口痛呼道,“阿不,没想到你居然诓我!哎哟,不行了,我心疼得厉害。”
“对症下药而已。”饶是他闹嚷得再厉害,叶微雨也还是一贯的从容,脸上无甚表情,“你自己都不对自己的身子上心,旁人再如何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