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直扎过来,四道黑影随之迅速跃至。
“阿罗?”黑影之一看了看罗立,喊了一声。
“喔……”罗立一笑,“来得好快,这些个东西替我扔去南廿五街三弄闫家宅子里。夜里偷偷扔进去便可,闫老头子睡哪个屋子便扔哪个屋子。”
“好。”那人笑眯眯应道,四人手脚利落得将地上的东西装袋,又抹掉痕迹,转眼便消失在林里。
罗立扫了一眼空寂的林里,转身飘然离去。
虞清溪一路回去,靠近庄子时,他两指一捏,将带着血洞的山鸡头颅捏了个粉碎。刚进院子,春沂便将罗立的话语带到,虞清溪点了点头,自顾自地走去灶间。春汀正看着砂锅,他将山鸡丢下,道:“晚上给少爷熬汤喝。”
“是。”春汀应下,看着那面目全非的山鸡头,不禁看了看三少夫人的手指。
虞清溪注意到她的目光,便随手拿了块布擦拭了一下。这般血腥,怕是官家小丫鬟没怎么见过。
“三少夫人受伤了?”春汀并未在那带血的手指上停留多久,很快就发现他手臂上包扎处。
“没事,擦到了一点。”虞清溪轻轻带过,“少爷还未醒?”
“屋里还没有出来取水洗漱,三少爷应当是还睡着。”春汀答道。
虞清溪看了一眼计时沙漏,决定先洗掉身上的味道再喊醒桑榆。他对春汀道:“让人送水到东厢去,我洗一洗。”
“是。”春汀福了一下,砂锅交由春霁看着。
虞清溪这才走去正屋,春雨春烟正静立在外屋候着。春雨看到虞清溪手臂上绑的布条,便微睁了眼睛,赶紧上前过来。虞清溪做了噤口的动作止住了她,轻手轻脚走进里屋去。春雨跟在他后头,替他取了衣裳出来,虞清溪拿了衣裳便走出主屋,去了东厢。
春华春辰轮换着拎了热水过来,春汀在旁立着。虞清溪走进去,待小厮出去,准备脱衣,一旁的春汀赶紧上前来帮忙。
虞清溪顿住动作,对春汀道:“不用,你在外头等着便可。”
春汀看了一眼他手臂上的伤:“可是三少夫人……”
“没事的,出去吧。”虞清溪道。
春汀欲言又止,不过还是福礼下去,顺带关上了屋门。
虞清溪脱了一边,另一边便是直接撕开了。他坐到水里,将伤臂搁在浴桶上,小心地淋水。才洗了一半,他便听到屋外有脚步往这儿来,是任桑榆的脚步,比平日的脚步稍快,却还是让他听出来了。虞清溪看着自己的手臂,马上出来也是来不及擦拭干穿衣,便坐着稳稳不动。
“清溪?”任桑榆推门快步走进,转过屏风便看到搁在浴桶边上的伤臂,
“夫君。”虞清溪应了一下,眼见着任桑榆发丝有些散乱,大约是刚起,还未来得及梳发。
任桑榆缓缓捧起那手臂看了看,伸手便想拆开来看看。
“里头敷了药。”虞清溪握住任桑榆的手,止住他的动作。
“发生什么事了?”任桑榆道,“听春雨道你手臂受伤,却不知哪里害的。”他醒来后,迷迷登登地由春雨伺候着洗漱,却是被这一消息激了个透,也是顾不得其他,赶紧来看他。
“夫君,我逮了一只山鸡,晚上正好熬汤给你喝。”虞清溪勾起唇角绕过那问话。
“这便是在山里弄出来的?”任桑榆道,“听说这后山都没甚人去,荆棘锋利如刀锥,你怎的跑去那里了。”
“难得到庄上来,自然得看看。”虞清溪道。
“你啊!”任桑榆接了他另一手里的棉帕过来,替他拭洗背上,“这伤口绝不能沾水,可记牢了?”
虞清溪轻轻应了一下。
“你便一个人过来沐浴了,怎的不叫丫鬟来伺候?”任桑榆道。
“我……不习惯。”虞清溪道。
任桑榆手上一顿,他的目光落到虞清溪肩头上,那儿落了个浅粉色斑痕。而越往前便是越多,深深浅浅,大大小小,在白皙润泽的肌肤上显得越发鲜明。任桑榆的脸忽地红了,那斑痕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他的珍惜,他的恋慕,都留存在了那上面。
“你……”任桑榆看着低眉淡笑的虞清溪,喉口开始干紧,“若是不习惯,怎的不叫夫君来帮你?”
“嗯,”虞清溪道,“下次知道了。”
“水凉了,起来吧。”任桑榆的喉头一滚,道,“夫君替你擦身。”
第25章 闲来
虞清溪说自己可以的,可任桑榆哪里肯放手,小心地擦拭,拿了衣裳来替他穿。原本扮演几分羞涩的虞清溪,渐渐开始真的有些羞涩了。他能感觉到任桑榆火热的目光,若无其事的手指触碰,就连呼吸的节奏也乱了几分。
任桑榆虽带出了缕缕暧昧,倒没有放缓动作。现下天气凉了,清溪的手臂上还有伤口,若是再做点出格事,难保不会袭了寒邪。
“清溪,这是谁包扎的?”任桑榆扶着他的手臂放入袖子时,不放心地看了看那手臂的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