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问。
任由仆人帮忙披上披风,伯爵拉开抽屉,拿出手套,“我带来的现金用完了,所以我可能要和一位银行家打交道。”
“您要见哪位先生?”
“看名片是叫唐格拉尔男爵,他主动找上来,说是愿意贷款给我。您有什么可以给我的建议吗?”
巴黎人想了想:“毕竟是众议院的议员,信誉没问题,他也确实很富有。虽然与罗斯柴尔德比还差一点,不过滑铁卢时他们家亏损了一大笔,所以现在唐格拉尔也只差那一点了。”
伯爵点头,“那么您今天上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我们可以趁着套车这一会时间说。”
奥古斯特脸上一红,知道自己因为初雪过于激动脑热,讪讪说:“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我刚刚从郊外回来,我摘了一些野果,想给吉——您家。”
听到野果,伯爵动作一停,想起什么,稍稍抿了嘴,难得缓和态度问:“这个季节还有野果吗?”
奥古斯特:“我的叔叔喜欢吃这些,所以特意搭了一个暖房自己种,我只是送过来,马上就离开。”
伯爵拢了披风,在走进风雪前回身。
“班纳特小姐在和一位夫人聊天。我没记错是您介绍她们认识的,让贝尔图乔带您进去坐坐吧。”
马车在细雪里缓缓停在了毒蛇的洞窟前。
银行家以一种比预料中更殷切的态度接待了伯爵。
唐格拉尔男爵的府邸修得过分华丽,十分有银行家的派头,金灿灿里附庸风雅挂着许多名家假画和古董赝品。
伯爵扫了几眼就不想再看,只能看向那张引人厌恶的面孔,面露适当的陌生与好奇。
“伯爵先生,您实在太让我受宠若惊啦。毕竟您可是拒绝了不少阁下,我也只是冒险一试,没想到您竟然真的赴约了。”
唐格拉尔欠身,面露得意。因为对方的主动上门,银行家认定巴黎的话题人物已经强撑不下去,而谈判的拉锯战已经抢占先机。
伯爵表情却很平淡。
如同强迫自己在见到炼狱惨状也面无表情,所以在寻常时候也能从容掩蔽情绪。
他省去客套道:“我确实不爱与人交道,如果不是受人所托,我也不会来巴黎,所以那些无趣的社交我都不想参与。不过我以为,见一个银行家,和见一位剃头匠没有区别。”
因为这种轻视所产生的直率语气,唐格拉尔控制不住僵了脸,想到可能从对方身上赚到的钱,只能生生受此嘲讽,用力抿嘴微笑:“那么您来这里,是有意在我的银行贷款,做成这笔生意了?”
“不要着急,男爵阁下。这种合作是双向的,所以在我知道您的银行能否应付我的需求前,我得确定一下。”他活学活用道,“我听说我已经被警务部盯上调查了,您既然是议员,应该知道一些风声和背后意义。即使这样,您还愿意贷款给我吗?”
唐格拉尔笑起来:“那是因为您的管家太过谨慎,做事滴水不漏,他们都不知道那颗钻石花了您多少钱,我作为银行家却需要足够的眼光和可靠的情报。您在巴黎已经有了固定的资产,还愿意花两百万法郎去做一对小小的袖扣。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您完全可能成为我未来的大客户呢。”
“这就在我的预计之外了。”
伯爵轻声自语,“我买那颗钻石时可没想太多,我满脑子只有我收到的那份无价生日礼物,想不到我的神即使在远方,也在无形中守护帮助着我。”
唐格拉尔好奇问:“您这样的富翁还研究神学吗?”
“或许吧,我可以把一辈子和一切都献给我的神。”
“难怪您连爵衔都是那个名字了。”唐格拉尔掩下轻蔑,扬头骄傲道,“您果然是异国人。所以才说您想了解我的银行能否应付您的需求,在巴黎,从未有人问过我的业务范围,只要您想,我能为您立刻填补上那颗钻石带来的财务漏洞。”
“首先我得纠正您。我是一名异|教徒。”
基督山说完,以一种极其富有表现力的嘲讽语气说:“您原来认为我有财务漏洞,才想到向我贷款的吗?那么您是在侮辱我了。”
“男爵阁下,您会因为买面包而出现资金周转问题吗?”
这个人在说谎。
如果轻易就能买一颗钻石,还舍得打磨成那么小的袖口,怎么可能在欧洲籍籍无名?
唐格拉尔不由道:“所以您不是意大利人了。欧洲的富豪没有我不知道的,就连鼎鼎大名的葛朗台夫人都与我们有业务来往。”
伯爵极快又极轻笑了下。
“来巴黎后,我从未向任何人仔细介绍过我自己,您有这样的误会太正常了。这么说吧,我只是在意大利弄到了这个头衔,而它确实给我带来了一些行走的便利。”
如果说一开始还只是试探发出邀请,那么在这个人面前连连受挫后,唐格拉尔已经意识到,这不是一个他能独自应付的人了。
“现在您不但像一个神学家,还像一个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