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畅,刃处有细细的水纹,整把刀浑如一体,哪怕是最擅雕刻的能工巧匠也挑不出一丝瑕疵。
我也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那么渴望拿到它,也许只是为了将它握在手中的这一刻。
许多树叶在不远处随着阵阵凉风簌簌下落。我后脚在雪地中蹬落,作了一个小弧度的前冲,用刀朝雪地里的一处猛地劈了过去。
“肩、肘与刀身在这一劈中应当处于同一条直线上。”这是刀者基础起手中提到过的内容。
雪地里的雪被这一挥中的气流激起,不少颗粒反卷到空中,打在了原本飘浮不定的落叶上,将它们沉到了一处。
“十二片。”我目测着被雪击落的叶片数量。“这里还有很近的一片漏网了。”
伴随着这个想法的产生,金色短刀几乎是被我不假思索地射向了那片叶子。刀尖穿过了叶脉,将它与同伴们一起钉在了同个浅坑中。
我的目光死死地吸附在那个雪坑与里面的叶子上,右手微微颤抖着。我几乎不敢想象刚才的我手是如何有力地握着刀柄,完成最后那一掷。
我已经很久没碰过一把真正的刀了。
有八年了吗?……还是要更短一点?
这八年太短了。不然的话,像是牢狱中的死囚犯,也会清楚地知道他度过的明确日期的;他会在墙壁上一道道地将它们刻下来。
“一般来说,很少有人能将不属于自己的刀运用自如。”一个熟悉的嗓音在我身后响起,一个人从月光的Yin影中走来,在明亮的雪地里迤了两行脚印。
“是的,尤其是那个人并非刀者的情况下。”我平静地替他补充道,侧身面对他的方向,“卡拉扬,你是在半夜的时候散步路过,还是专门来找我,把我逮回我的公寓补觉?”
“可以算后者。”他笑了笑,“我记得我说过?如果你对它不温柔,我是会知道的。我感到了刀魂的颤抖。”
他最后一句的声音很轻。
“我不能令刀魂颤抖,卡拉扬。”我对他说。“我是一个魔法士。”
他凝视了我许久,以致于我以为他会决定带着这样的必将被掩埋的困惑离去——这是进退识度的礼仪,正如这里的绝大多数人会遵守的那样。但他在这之后说:“你能允许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吗?”
他用这语气说话时,我是无法拒绝他的。
我们在雪地里慢慢走着;他不会用魔法,而我也没提起魔法传送这回事——我还没将传送阵学到家。
他带我穿过了东院的门禁,来到一个类似于星象馆的地方。我们穿越了上面落了些灰尘的星盘、星图与模型,来到了露天处摆放的一个长雕塑面前。它上面的金属棍横向连接着一颗颗圆润的半透明球体,整体形成了一个利刃下摆的标志。
这是刀者纹章的图案。
“我认识它。”我面对着这个雕塑片刻后说道。“甚至还用过它。”
我将手放到图案起始的位置,转过身去看他的脸。他的表情令我有些意外——他的灰蓝色眼睛里从不缺乏那些富有生机的情感,可我此时看他,只觉得他的眼里除了倒映的月光之外一无所有。
我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展示要开始了。”
我拨动了雕塑上的一个机窍,于是仿佛有光从我手指那处流淌出来一样,一个个半透明的球体被不急不缓地依序点亮。直到那道光缓慢地漫过了最后一粒明珠,整个纹章的完整图案都被串连得光华璀璨起来。
“你拥有满级的与刀的亲和度。”卡拉扬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边,“但你的魔力体系,怎么会让你成为一名魔法士?”
“这也是很久以前我询问自己的问题,但是现在不常问了。”我将手撤回了那个雕塑,它的余温还残留在我的指尖上,让人错觉自己尚挽着一缕那种暖融融的光,“这大概是天意开的一个比较糟糕的玩笑吧。”
“你愿意把它讲给我听吗?”
“‘它’?”
“一个故事。或者什么都行,只要是你希望说出来的。”他看着我说道。
“并没有你想象的一个故事——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转折罢了。比起人间的百态插曲,它多么的短啊。”我说,“一个十岁的孩子,从小就显现出刀武方面过人的天赋,他依照着各类方法开始最稚拙的训练,所有人都以为他未来会像他父亲那样成为一个伟大的刀者。十岁那年显现的魔法枝却使他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他根本不会有刀魂,也不会有属于他的刀出现。之前那些为这个理想铺垫的准备——试着预想它、锻炼它、忍耐它——都是个笑话。”
“不仅仅如此。”卡拉扬说,“他还热爱它。”
“热爱,热爱是不足够的。”我喃喃地说。“天分难道不重要吗?”
“你今晚的那落刀的一连串动作Jing彩至极。”
“那类强度的运动,我在做上十分钟之后就会累得倚坐在树下。我的手臂会酸麻,整个人会气喘吁吁。这是魔法士的身体,不会有人需要这样的刀者的。”我看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