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势力了。
谁还有时间来探寻这无人关心的背后真相呢?
世事本就是这般凉薄的。
然而,“这是什么酒?”
许志博眉毛轻皱,纵然脸颊已经染上红晕,眼神还是冷静的。
见状,留春将半开的门扉仔细阖上,又去边角的炉子上添了一把香,转过头来接着劝酒,“许大公子是嫌弃这酒滋味不够好吗?”
百般愁绪萦绕心头,也不再多想为何这酒滋味异常的甜腻,许志博一杯接一杯地接着灌起来。
许志博对自己的酒量有信心,不说千杯不倒,可这酒甜润,又不像粗劣的烧刀子上头,便转眼两壶酒都进肚了。
他喃喃道:“无双?”
为何眼前薄纱罩体的女郎的脸渐渐模糊了起来,合着背后的幢幢深影叠加了起来,如坠什么醉乱庞杂的幻境间。
许志博看到眼前的女郎烟雾一样探身过来,呵气如兰,“我是阿笙啊,许公子你是醉了吗?”
不想这眼露痴痴的郎君捧过她的脸,酒气翻涌上来,却还是逐字逐句道:“不对,你是无双。”
他自顾自道:“阿盛是不会这样和我说话的。”
闻言一顿,留春将滑腻的胳膊,试探着挽上已经陷入混沌的郎君脖颈,轻柔道:“是的,我是无双。许公子怎么不看我啊?”
许志博下意识一抬头,就差点撞上了女子软滑的唇瓣,他下意识往后一仰,呢喃道:“不对,我们不可以这样。”
“不可以怎么样?”留春已经被磋磨的瘦弱不堪,可是早些年崔大夫人命她学过的东西,却在这青蛇一般弯曲的线条中尽情展露。
像是一汪水,一股泉,又像是烟,顷刻间就能游蛇般,窜到你心里。
她当初也正是凭着这般的烟行媚视,得到了范邨的青眼罢。
自嘲轻笑,留春细声在勉强勾着最后一点清醒意识的郎君耳畔轻语:“这处就是釉梅生前最后在的地方。对,就是许公子你坐的这张凳子,从前我还帮着她,在这里一起捣青团子的咸鸭蛋黄呢。”
“你闻闻,香不香啊?”
釉梅是谁?
是哪个背着篓的灵秀女郎,轻巧递过他满手滢碧色的团子,笑盈盈道:“多谢许公子的建议。”
又是哪个枯瘦姑娘,用凄恻的双眼望着他,无声呼唤他:“许公子,救救我啊。”
救一救釉梅啊。
背影和苍凉的眼神全都远去了,全部在这甜而淡的腥味中散去。
从此,所有的满怀希望都不过是壮志难酬。
许志博再不敢听不敢看,呜咽一声垂下了头,却被谁正含着葡萄粒的嘴唇轻柔堵上。
汁水在两人唇齿依偎间流下,从此什么黄粱梦都别再寻。
这里就是天上见不到的缥缈人间。
今宵的灯影重重挂上来,且别忘了把红纱拽下,不然那细香就要被微弱风声送走。
绮罗绸缎并着薄纱泥泞地裹杂在一起,酒澜并着香汗旖旎在玉枕上。
这世上还有谁再敢叫他一声薄情郎君呢?
作者有话要说: 许志博:无双对我是真爱啊,绝对不是馋我的身子!
留春:你错了,我还是馋你的酒(:
☆、大美人回来了
晚风吹彻, 有两三滴凉雨, 斜斜地拂过落花的蕊瓣。
立在门口跺跺脚, 来人骂骂咧咧地抹了一把被雨水打shi妆面的脸颊,唾一声“晦气”,嗙地一声推开门扉, 拧了拧shi润的裙摆迈步进来,嘟囔道:“无双这蹄子又跑哪儿去了?”
这也穿着将将蔽体纱裙的女郎, 正是与留春同房的侍妾。
因着之前她眼皮子浅, 贪恋上那一支银钗样式好, 所以头脑发热急急许诺,称“若是无双你不在, 我必然会拿着钥匙,来探望一番这偏僻堂屋屏风旁的衣柜的。”
原也没当回大事,可是一天两天还不算什么,这经年累月的晚上行这么一大段路, 便是神仙也吃不消。
侍妾又不是个勤快的性子, 多少个晚上看留春没回来, 她都兴起“这蹄子定是又被范老爷在哪座假山旁给办了”的念头, 可转念一想,那眸若深潭的枯瘦女郎轻声道:“以你的父母亲人以及来生的幸福发誓。”之时, 她又内心觉得胆寒, 辗转反侧后,只得又烦又气地出了门。
像是今夜,那可当真是热闹极了。
在府里头说一不二的范老爷范邨本人, 居然被人给几剑捅死了!
这可真是夜路走多了,总会撞上鬼。
也不枉他们做侍妾奴隶的夜夜扎小人、拜佛堂,梦里都在念叨着让这范老爷早日殡天。
你瞧瞧,果然是心诚则灵,这作恶多单的老匹夫不到底是殡天了。
这范邨平日里看着作威作福、好不威风,可是其实府里头能被认作主子的,除了那跟他爹一样嗜血变态的范小郎君,就只有个用人参吊着命的范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