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今天还真的恰逢阿笙的休沐日。
她将那青团子收下,转头递给半只脚踩出外头的百叶。
透过薄薄的ru白色面纱,阿笙深深望了对面的女郎一眼。
她笑靥甜如瑶浆浓缩的一匙蜜糖。
“那就走吧。”
阿笙侧过头看留春,光影西斜映照在她光洁的半边脸上,依稀是童年的稚嫩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萧连帅:我一人上演《草根升职记》。
☆、绝对会来看一看
街市上, 沿途的小摊贩卖声不绝于耳, 阿笙挑了两双缀了细小珍珠的耳珰, 递过一对给留春,“话说回来,釉梅她怎么会在范府啊?”
她笑靥如花, 仿佛是真的好奇:“不曾想,你们竟然也认识, 到头来又是咱们几个凑到一块儿去了。”
留春轻咳一声, 避开她的目光:“因着釉梅做的团子好吃, 夫主总是叫我去采买。一来二去,我们便相识了。”
这样一说来, 阿笙倒是更好奇:“若是如此,咱们不应该一道去萧府吗?和范家人有什么干系。”
也是,以留春的视角来看,阿笙还认为自己嫁给的是萧易远呢。
说话间, 三转两转的, 留春已经轻车熟路地代她走到了范府的门口。
留春语焉不详道:“你到了自然就知晓。”
她轻轻叩开小门, 娴熟地塞过去一个荷包, 那门口小僮颠了下分量,便也不再多说, 走开两步让她们进去了。
待踏进去这深深庭院之前, 阿笙轻声问:“留春,你真的要让我进来吗?”
两条腿不易察觉地轻轻颤抖起来,留春强撑着对视上女孩清凌凌的干净双眼, 哑着声音道:“自然了,不是要来见釉梅吗?”
阿笙便也跟着莞尔笑开,一双眼睛弯成道细细的弧线,什么情绪都看不分明。
“这样啊,”她抬起绣履,轻巧地跟着留春迈步进去。
随着那门口小僮阖上了门,于是阿笙的最后一尾淡色裙裾,也消失在了热闹的街市喧闹声中。
所到之处是间僻远的厢房,有袅袅细细的甜腥香气从铜炉里幽幽升起来。
阿笙轻嗅了两下,蹙起眉头,正要探身过去细看,就发现留春已经抢先迈步过去,拿了个铜钎子拨弄了两下,仓皇道:“已经换好了,阿笙你坐吧。”
“不想留春你居然和范府的内眷相交甚笃,进来居然还可以直接在这堂屋待客。”阿笙捻起块茶桌上的茶点细看。
木樨花糕啊,是她最爱的口味。
她把那鹅黄色晶莹的糕点凑近鼻尖,闻了下,笑意更淡了。
留春身子一僵,几乎不敢回过头来看她。
所幸阿笙似乎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深问下去,反而是换了个话题:“那你可要劝这相熟的内眷小心些,听闻范邨和他儿子从不避讳道德lun理。那范小郎一夜春风共度的女郎,这范邨也会一树梨花压上相同的海棠呢。”
这下留春可吓住了,嘶声转过头问:“你记错了吧。我只知晓这范小郎会窥视他父亲的妾侍,范老爷可疼他儿子不行的。为人父亲的,哪里会连自己儿子的女郎都不放过呢?”
之前都是叫老匹夫的,什么时候改称为范老爷了?
“你还不知晓吧。”阿笙浅淡笑起来,如新抽枝的陌上花,“这范小郎曾经在寒食节那天去烟柳巷之地探春色,自以为无人知晓,可是转眼间这消息就被透露给了范邨。”
“这范邨自然是看重他的儿子,连大声斥责都不曾,可是转眼间却买下了与范小郎君春风一度的娘子们,连接到府里头都不曾,自己先折磨一通后,直接扔到了马厩里头。”
“马厩里头的骏马三天没嚼过一束糠,还被下了迷.情.药。不用我详说,想必留春你也猜得到这些娘子们的下场吧。”
范邨自然认为小郎君是勤勤恳恳,头悬梁、锥刺股读书,会长成温润君子的。范小郎怎么会错呢?若是这么小就沉迷女色,自然是那些不知深浅、贪得无厌的勾栏娘子们放浪,故意来勾前途无量的范小郎Jing水啦。
这范邨怎么能忍?自然是杀鸡儆猴,告诫这些下贱无耻的女郎们,敢这么做,迎接她们的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留春悚然一惊。
阿笙却已经垂下眸子,岔开了话题:“所以釉梅在哪里,什么时候到啊?”
却没想到,没待她再问下去,留春已经快步过去打开一个藏在屏风后头的衣柜。
这还是上次她看到范小郎躲的地方,之后仔细探找过才发现的不为人知的藏身之处。
留春一把拍掉阿笙手里面捏着的糕团,拽起了她往那暗处的衣柜走,猛地推搡着阿笙进去。
恰在此时,有分沓的脚步声从门口隐隐约约地传来。
不顾阿笙迷茫之中又带着些微复杂的眼神,留春撑起瘦弱的肩,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轻言细语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出来,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