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动,用力地啐了一口:“滚!滚!你们都给我滚!”
没有人将她的虚张声势放在眼里,那本来也是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这下眼睛通红,披散着头发,像个骂街的泼妇,她的青春美丽如同一件华美的袍子,下面是丑陋又不堪一击的内里。
邹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发一言,却硬生生将杨若华的骂声给逼停了。
她不敢再骂,却哭个不停,眼泪几乎浸透了整个枕头,到后来宝璐不得不把她头抬起来怕她哭噎过去。
三个人都不发一言,两个站着的都极有耐心的等她哭完,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哭得口干舌燥,两眼发黑,双耳发聩,她眼泪已经流干了,但因为哭得太久抽抽噎噎停不下来。
邹仪弯下腰对上了红得滴血的眼睛:“那些腊肠你为甚么不丢在火场,一把火甚么都没了,也省得提心吊胆再把它偷出来。”
那哭得筋疲力尽的若华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差点跳起来咬到他的rou。
“我没有!”她喊,“我没有!我、我只是下了药,我知道你们都不信我,可我只是下了药!真的!我很喜欢她的我绝对不会伤害她!”
眼看她又要哭晕过去,邹仪忙上前一步,一手拄着拐,一手托住了若华的背心,强迫的把面孔贴的极近。杨若华在这个角度能看见青年如月牙般的眼睛,虽然弯着却没有一丝笑意,那不像月牙,更像镰刀。她忍不住一哆嗦。
邹仪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声音又低又轻,却能一下子灌到她的耳朵里:“嘘,别哭,你既然爱她就更不应该哭,哭有甚么用。你说你只是下了药,没有杀她,那你下药是为了甚么呢?”
杨若华磕磕绊绊地说:“我……我太难过了,我太恨了!我那么喜欢她,一心一意想嫁给她,可她老是推辞,已经延过一次婚,就因为那个贱男人绿衣死了她又延婚!于是……我就想下了药,生米煮成熟饭,她……她就算再不肯也得娶我,日子久了她一定会明白我的好……我不知道她会死的!真的!”
男人?
不容邹仪多想,她一把抓住了邹仪的手腕,一个瞧上去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力量大得险些捏碎他的腕骨,邹仪不消看就知道必然已经起了乌青,杨若华瞪大了眼睛:“我真的不知道呀,我真的不知道琼萤会死呀!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她吗?我那么喜欢她,我那么爱她,我连伤她一根头发都舍不得怎么会舍得让她去死呢!”
第20章 第二十章
邹仪轻轻的嘘了一声,她就像训练有素的狗一样蓦然没了声响。
邹仪又轻又缓地说:“嘘,不要哭,眼泪甚么也解决不了。你慢慢的深呼吸,乖,听我的,慢慢的,对像我这样,慢慢的深呼吸。感觉好点了吗?”
若华点了点头。
“我接下去问的问题,很有可能关系到害死三小姐的凶手——”
杨若华睁着红肿的大眼睛看向他:“你……你相信我?”
“那要看你之后的表现,”邹仪拾起了刚刚被打断的话头,“你一定要认真的回答,第一个,你的金乌丸是哪儿来的?”
杨若华道:“我的大姊是个有名的纨绔,上次险些闹出人命来,这之后父亲就叫我盯紧了她,我才发现她在服这些毒物。”
“真的?”
若华用力的一点头。
“你介意我现在去杨大小姐的屋内搜查吗?”
“去吧,”她垂下眼睛眼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就在书房的暗格里,外面有座根雕做掩护。”
邹仪望向宝璐,宝璐点点头去吩咐下人。
“第二个,你这个生米煮成熟饭的计划告诉过甚么人?”
“没有!”她又想挣扎,和邹仪黑得吓人的眼睛一对视才冷静下来,“我……我一直很小心,这事连我那贴身的侍仆都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
“那药是怎么偷来的?”
“同我大姊吵架的时候,我将她一整盒都摔了,她在地上捡的时候我偷偷藏了一颗在袖子里,那时候屏退了下人,房里只有我们两个。”
“那腊肠呢?”
“是我在自己院子的小厨房做的,本来有帮手,下药的时候我寻了借口支使她出去。”
她说到后来声音都低了下去,缩着下颔,一副做错了事惴惴不安的样子。
脸本来就小,下巴本来就尖,这样一缩再加上含着泪的眼睛,真的很容易叫人……心软。邹仪把手抽出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少女的头发十分柔软,还飘荡着一股不知是甚么的花香。
她稍稍抬起脸,咬着唇看向邹仪,像只瑟瑟发抖的小动物,她小心翼翼地说:“邹公子,你真的相信我啊?”
邹仪冲她笑了笑:“本来将信将疑,现在全信了。”
她充满希翼的看着他,声音也柔柔的,叫人想起柔软的小羔羊:“那……那你能不能帮我个忙,琼萤火化以后,带一点儿骨灰给我,让我放在身边。我们这边有个风俗,如果爱人死了就把她的骨灰装起来佩戴在身边,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