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给他。”
青毓接上了他的话:“却不曾想这药一吃便一发不可收拾,如同吸大烟一般需日日服用,于是二公子便告诉他的老母亲这药对他晚上入眠极有帮助,于是不断购入。”
“估计还不止,你以为那寒食散的玩意儿是怎么来的?我瞧了她一个月也就购入三两金蜜丸,恐怕不够那瘾君子塞牙缝的,必然是私下找到黄大夫,要配个浓度更高的,同时被撺掇着尝了寒食散等其他慢性毒,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然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也许在那些被毒欲煎熬的夜晚里,他瞧着那根纤细闪亮的绣花针,把它当做了救命稻草、定海神针,于是义无反顾的在胳膊上,腹腔上,大腿上扎了个无数个针孔,心中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的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可惜哪怕把自己扎成个筛子,待到毒瘾上来时脑中还是一片空白,全身心仿若万蚁啃噬,灵魂便毫无尊严的跪着乞求,待想方设法做完一回飘飘然的神仙后一下子清醒过来,为自己的毒欲痛苦不已。
青毓一愣,随即垂下头,努力压抑但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还记得东山昨日说他们是怎样夸自己的吗?好一个品性善良的桃源村!”
邹仪翻了个白眼:“怎还记着这事。你粥碗拿过来吧,都凉透了,我给你舀勺热的。”
话音刚落就见青毓抬起粥碗,呼哧呼哧将早已冷掉的粥喝了个底朝天。
邹仪皱了皱眉,啧了一声,到底是将粥碗拿过来给他添了热的,递回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责怪道:“能不能不吃冷的,等下万一吃坏肚子怎么办?”
青毓心想就算吃坏肚子我也能自己去茅房,必定不会麻烦旁人,可他看了眼邹仪的眼神,突然奇异的在他眼睛里瞧见自己昨夜一本正经训东山的模样,忽然内心柔软下来,就像那碗熬得热气腾腾极烂极稠的白粥。
他忍不住想逗他,因而凑过去问:“怎么,你这么关心我?”
却见邹仪盯了他一会儿,忽然点了点头。
青毓一愣,那瞬间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只知道胸口像是噎了个大馒头闷得慌,他只好低下头去喝粥将那大馒头咽下去。
邹仪等他冷嘲热讽,结果等来的是青毓的沉默,不知道是不是他闭嘴安静的时候太少,邹仪看着他,竟看出几分难能可贵的可爱来。
邹仪心里头得意的想:这就叫出其不意,近几日吵嘴都是他占上风,这斗嘴的活儿是比不了了,就得另辟奇径,让他一拳打在棉花上。看来效果还不错。
青毓吃完热粥一抹嘴就恢复了他一贯的嬉皮笑脸,不过他盯着邹仪收拾碗筷的背影出了会儿神,笑容又淡了下来。
东山去盯人他是放心的,东山的武功不低,想必不过几日就能拿到那假账本,可是拿到假账本也只是证明了二少爷墨郎是名瘾君子,同案情无甚么直接联系。
他们之前查出来是三小姐的爱犬被人下了迷药,凶手才能悄无声息地溜进三小姐的屋子,将其杀害。
杀害,点火,点火之后迅速逃离,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要么是武功高手,可青毓瞧着他们徒有赤手搏野猪的蛮力,轻功都不怎样,且就算有高手飞檐走壁青毓也有把握能察觉到,可是除夕夜的房顶安然无恙;要么是极其熟知陈家大宅的人,才能在纵火之后飞快逃窜,然后泯然众人矣。那就是陈家的自己人。凶手必定就在陈宅。
邹仪收拾完碗筷,等着下人来收,然而在房内枯坐一会儿并无甚么动静,他便决定自己去后厨一趟。
邹仪还吊着左腿,一手拄着拐一手颤颤巍巍托着盘,青毓看着都替他捏了把冷汗,喊他放下,他却说:“没事,我本就要出门,墨郎身边的人,老夫人身边的人我都要再仔细盘问一遍,说不定能抓住甚么线索。”
青毓坐在床上,背后靠着软垫,屋里烧着炭火,他虽心里抓耳挠腮的想下地,但旁人看来只觉惬意非常,邹仪走前瞥了他一眼便周而复返,给他一大盘核桃和一个白瓷碗:“你就在这儿好好剥核桃,等我回来的时候,这碗要满上。”
青毓乍一听这晴空霹雳,一时没反应过来,待他想要抗议的时候邹神医已经一瘸一拐的跑远了。
邹仪将托盘送到厨房,厨房众人皆是吃了一惊,尤其是那老夫人身边的老妪,在老夫人身边呆久了也浸染了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先是忙将邹仪手中托盘接过,口中喊着作孽,给邹仪寻了椅子软垫请他坐下,连声告罪。
“是我管教不严,居然这样偷懒,倒叫公子受罪了,真是该死,我要寻到这偷懒的贼儿必叫他好看!”
邹仪摆摆手忙道不碍事,见厨房里的河广、葛生围着老妪站着,便知她有事要办,忙请她先办事,老妪也不推辞,回过身朗声道:“今儿个的雪笋是谁做的?”
河广犹犹豫豫的举了举手。
老妪脸上绽开了笑容:“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怕甚么,又不是罚你,恰恰相反是老夫人要赏你呢!她说这是三小姐最喜欢吃的小菜,有了它粥都能多吃一碗,见着它就好像见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