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递出去,那狗耳朵嚯的一下直了,十分警惕的瞧了他一会儿,又看眼腊肠,又看青毓一眼,纠结半响终于张嘴——就在下一秒,青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半截腊肠塞回了口中!
除他以外的两人一狗都惊得目瞪口呆。
东山看不过去了,上前就要把狗抱回来,邹仪忽的伸出一只手拦住他。
东山一脸的不明所以:“邹大夫——”话音未落,那狗不知哪儿来了力量,竟撑着骨折的四肢一跃而起,以一个猛虎落地式朝青毓扑来!
青毓大喊一声:“东山!”
东山不消他说,已经一把捏住了那畜生的后颈,才在千钧一发之际保护了病残,那狗愤怒地汪汪大叫。
青毓把腊肠递给邹仪:“要不要来一根?滋味不错。”邹仪白他一眼,把腊肠塞到狗嘴里,给它一些聊胜于无的安慰。
邹仪对东山说:“现在立马去统计桃源村里的药店大夫,把他们的迷药和账单带回来,无论如何都得带回来,知道吗?”
东山愣了一愣,点了点头,开了窗准备出去,却还是在踩上窗檐的时候回了头:“……为甚么?”
青毓毫不客气地骂道:“就你屁事多,跟你讲了多少次了,少问多做!”
邹仪却好脾气地解了惑。
“一条除主人都要叫的忠狗,为甚么火灾时候没有去救主?它既然因为腊肠就可以跑起来,为了主人更可以,它却呆在窝里被人抱着救出来——”
东山懂了:“说明它动不了?它被下了药动不了所以只能叫!它叫人不是来救自己的,是让人来救主的!”
邹仪正准备夸他几句,青毓已经烦躁到极致,觉得他俩黏黏糊糊的实在讨厌,于是对着东山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滚!”,然后一蹬被子哭天喊地地说自己伤口疼,邹仪忙赶去帮他看伤,问他哪儿疼呢,他就哭哭嘤嘤人比花娇的说自己这儿疼那儿疼哪儿都疼。
邹仪字正腔圆:“……滚。”
作者有话要说:
刀男真好玩,doge脸
第11章 第十一章
虽然让他滚,但青毓大师身上的纱布占了半壁江山,即便想滚那也是有心无力。
邹仪叹了口气,叫他把衣服脱了,给他换药。
邹仪自醒来以后,伤员的所有药一应由他过手,改了好大的方子,恢复起来却是奇快。
青毓记得那天他浑浑噩噩醒来,浑身钝痛,尤其是胸口,每吸一口气就像针扎似的细细的疼一下,那疼简直没完没了,还带着点儿火烧的意思,疼得滚烫。
然后邹仪不知道开了甚么方子,给他糊了点墨绿的草药,那草药清清凉凉的一下子把伤口的疼给熨帖下来。
难怪邹仪收起钱来这么心黑,丝毫不手软,实在是有可以恃才傲物的本事。
邹仪轻轻扣了扣他的脑袋,让他转过去:“你挡着光了。”
青毓恢复得奇快,一方面是邹仪的方子,一方面是山里头的特殊药草,还有一方面是青毓自身恢复力强,邹仪第一次给他换药的时候心里头吃了一惊,大大小小的伤疤不计其数,有一些是刀剑伤,还有一些就匪夷所思了——邹仪瞧着像是烫伤,竹条抽出来的鞭伤,还有的分辨不清,那伤都是成年累月的旧伤,大多已经很淡,徒留一个个丑陋的小疤痕。
他迅速的换好了药,让青毓穿上衣服,青毓自诩皮糙rou厚,只松松套上,还露着半截白肚皮,邹仪看不过去把被子给他捂严实了,只露出一个闪亮如珠的大脑袋。
大脑袋上黑漆漆的眼睛滴溜溜转了转,见邹仪替他包扎好便盯着被面发呆,那被面是大红的鸳鸯交颈图,滑溜溜的被面上突出一片绿油油的野鸟,邹仪面无表情地想:红配绿,赛狗屁。
青毓突然去扯他的袖子,邹仪正兀自出神,“唔”了一声转去看他,就见青毓低声道:“你就这么确定那迷药得大夫才能配得出来?他们世代居山,或多或少都懂得辨别药材。”
邹仪道:“你不是也听见了那狗嚎得多响,三更半夜去下药,它嗷一嗓子谁都听见了,凶手要下药必然得挑一个混乱的狗叫了也不奇怪的时候——”
“吃年夜饭的时候?”
邹仪点头道:“我和东山在开席前撞见三小姐和杨家四小姐争吵,后来的年饭三小姐就没来,她独自一人呆在屋内,我们假设有下人叫过她去吃饭,可能叫几次呢?保守估计,在开席前催一次,在开席后催一次,待饭已吃过一半就不会再叫了,喊她过来吃残羹剩饭么?有客人在也不甚体面。”
青毓道:“也就是说,在年饭的时候下的药自第二日丑时要四个时辰的药效,你觉得寻常草药药效太低?”
邹仪道:“不错,需浓缩处理过,这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青毓沉默片刻道:“这狗虽见人就叫,可对着食物也是来者不拒,第一次见你就肯吃你喂的腊肠,不知道被多少人喂过。”
邹仪拍了拍他身上的被子笑道:“话虽如此,但总还是要问问,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