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二哥性子古怪,怕是你单见要受气。”
邹仪虚虚推脱了几句,已是饭点,那两人不一会儿便去正厅吃饭,邹仪将自己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大师风范,只道在房里吃,厨房便将他和青毓的饭菜一道送来。
桃源村的大多野味,红烧rou取自肥美野猪,鲜美异常,青毓捧着饭碗一面吃饭,一面在百忙之中抽空道:“难怪那劳什子蔓草要拿它拌饭,真是好吃得魂都丢了。”
邹仪却拣些青菜菌菇吃了,吃完将碗筷交予下人,自己在榻上一躺,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捏着那张名单。
油灯点了起来,将室内照得亮堂堂的,冬天天黑得早,山里尤其,这外面的黑衬得屋内越发的亮,灯光正巧照清楚了他半张侧脸,那线条从额头至下巴浮动着一层细密的绒毛,因沾了光,显得金闪闪的,简直英俊得过分。
青毓就着美色剥核桃,虽已经吃了十分饱,但他还是身体力行的实践了什么叫秀色可餐。
青毓忽的开口道:“满谦。”
那声音同平日嬉皮笑脸的腔调不一样,邹仪一愣,见他朝他招了招手,不明所以的走到床边,青毓将半个核桃递过去道:“我剔不出来了,帮帮我。”
邹仪只觉满腔真心都受到了欺骗,翻了个大白眼,剔出来自个儿吃了。
他将那张名单递给青毓,名字加不在场证明,写得清清楚楚。
青毓道:“满谦你的字真好看。”
邹仪大喇喇受了夸奖,却不怎么高兴。
青毓细细看了看名单,就听邹仪道:“你一路旁听下来,这十一个人有甚么问题没有?”
青毓把那纸折成了一顶小帽子顶在头上:“没有,我倒是觉得那两位旁听的小姐嫌疑更大些。”
邹仪叹了口气:“要我说这位三小姐也实在够惨了些,死都死了,还要被人翻来覆去的折腾,家里的兄弟姊妹也不知道在想甚么,遮遮掩掩的。”
“这豪门秘辛,”青毓装模作样的将食指放在唇边,“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邹仪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笑够了却道:“我看三小姐的未婚妻之前倒是仇敌忾,怎么今儿个突然一声不响换了阵营?”
青毓道:“她看着似对三小姐有情,只是谁知道这情有多久呢,不比撒泡尿的时间长,况且人都死了,她也该为自己重新做打算才是。”
这话刻薄,邹仪在旁斜觑了他一眼,觉得他对人情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冷酷,青毓却笑嘻嘻地眨了眨眼:“你瞧瞧你,平日你侬我侬的话本看多了,脑子就容易成浆糊。”
邹仪忽然低头笑了一声,没有同他抬杠,只道:“你果然是存心来找我的。”
青毓干脆利落的闭了嘴。
房内安静了一会儿,邹仪侧过头去瞧桌上摆件的影子,从他那个角度看,壶呀杯呀,还有青毓之前叠的瓜子皮九层宝塔都被扭曲拉长了,看不出原先模样,这时候就可以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编排出一连串的猫啊狗啊的小动物。
邹仪心里头有些后悔,自己一句话捅破纸窗户闹得好不尴尬,即便是纸窗户也是窗户,青毓这个人浑身上下好像那连日不洗澡的体臭都臭得十分有故事,而且此人油盐不进,做事似乎全看心情,他正准备润物细无声的撬开他的嘴,却一时莽撞,打草惊蛇了。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这事谁都知道,说与不说又有甚么区别,倒是青毓一时失言说出这样的话来,莫非是从前受过情伤,触景生情了?
青毓全然不知道他这么腹诽自己,若是知道估计要笑掉大牙,他第一句尾巴没收住,露了点人情冷漠的头,第二句干脆顺水推舟,希望邹仪能顺着他的话,猜测起他的经历因而想起些甚么来,可看他对着影子发呆,似乎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也罢,到底是无足挂齿的小事,想不起来也无所谓。
青毓凑到他耳边哑声道:“你还要发多久的呆,时不待你,案子还等着你去破呢。”
邹仪耳边一阵酥麻,悄无声息地红了,他不自在的偏了偏头,青毓看在眼里,倒是没甚么想法,不过是想起昨夜他蹭下巴蹭得自己心痒难耐,报个仇罢了,大仇得报便得了便宜还卖乖道:“现在怎么办,你要先去问玉郎吗?”
邹仪摇摇头道:“不必,我倒是想见见那只狗。”
青毓两指在唇前一碰,轻轻吹了口气,吹出一声不知是甚么却十分动听的鸟鸣声,不过一会儿窗便悄无声息地开了,东山扭着身子,把自己团成一个巨大的rou汤圆,稳稳当当的落进了屋子。
青毓朝邹仪说:“这是我唤他的暗号,你以后也可这么叫他,以后总有要避人耳目的时候。”
东山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嗝儿道:“师兄,有甚么吩咐?”
邹仪道:“你也听见三小姐有条狗吧?把它带来,不要刻意张扬,但也不必刻意躲藏,总之快去快回。”
东山领了命又从窗里蹿了出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回来了,除了一人一狗,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