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破而后立,有新生的一天呢?
片刻后,他这些怅惘的思绪立即被段鸿的言语打破。
“殿下,臣目前所查到的,只是这些势力的冰山一角,而且,他们的消息非常灵通,行踪及其隐秘,手段亦是狠决非常。无论哪个地方泄露出丝毫消息,都会立即被毁灭踪迹,即便抓到了人,也找不到任何证据。殿下即便有心想要这些人认罪,没有证据也是无法可行的。”
容修望着段鸿蹙了蹙眉,“没有丝毫证据?”
“微乎其微。”段鸿神色间有一丝愧意。“臣辜负了殿下的信任。”
“你不必如此,这些人狡诈非常,把柄自然不会轻易露与人前。”容修沉声道,“此事你继续深查,但务必小心谨慎,切莫打草惊蛇。眼下我们的时机还未出现,等我们的势力崛起,定要扫平这些祸国殃民的贼子,还黎民百姓,一个荡涤浊垢的清明天下。”
段鸿眸光微颤,当即拱手道,“臣誓死效忠殿下。臣发誓,定查清此事,将这些贼子绳之以法,断绝这些贪官污吏的恶行。”
“你的忠心我知晓。不过,贪官污吏,岂是一时能够扫尽的。”
容修道,“我们要走的这条路,千难万险且前途未卜。眼下我们的势力隐在暗中尚可踽踽前行,然而一旦明示与人前后,将会面临的明枪暗箭不计其数,届时,所要面对的恶行亦可能是惨绝的。所以,我们必须小心隐忍,保重自身。你们是我容修重要的心腹,也是这个王朝腐朽之下的最后一点清明。所以,决不能有无畏的牺牲。”
容修望着段鸿,道,“凡事,要尽心而行,但也要量力而行,你可明白?”
段鸿当即颔首,“臣明白,殿下请放心,臣知道该怎么做。”
容修的面色有所松缓,道,“你做事,我一向放心。邑阳城,如今可是应尽归你管辖?”
“大致。”段鸿道,“长史宋安是严尉的人,有他时刻监视,我行事尚不能得心应手。”
“严括的人暂时不能动,你小心谨慎一些也好。必要时,他会是一颗重要的棋子。”言罢,容修起身,“夜已深,我不便在此久留,日后若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你知道该往哪里传。”
“是,臣知晓。”段鸿连忙起身,“臣送殿下。”
容修与沐青走在前头,临出门前,两人将身上的衣物略微整理,段鸿见二人的衣物并不算厚实,外面又风雪交加,当即道,“殿下稍后。”
容修与沐青二人伫足。
段衡转身进屋取出两件棉氅交给沐青,道,“殿下出门在外,定要小心身子。外面天寒地冻的,殿下的身子至关重要,决不可出差错。”
容修笑道,“你倒心细。”他从沐青手中接过一件毛氅摊开披在肩上,将毛氅的沿帽戴上,整个人瞬间暖和了许多,便朝沐青道,“暖和得很,赶紧穿上。”
“是。”沐青应声,连忙披上棉氅,身上果然暖和许多,想到终于不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当即用感激的目光看了段鸿一眼。
段鸿并未瞧见沐青投过来的目光,而是看了容修一眼,道,“殿下,臣还有些话想与殿下说。”
容修听出话中的深意,侧头朝沐青道,“去外头稍后片刻。”
沐青会意,立马抬脚出了屋。
容修道,“何事?
段鸿的眸光朝屋外的沐青停留一瞬,道,“这位秦公公跟在殿下身旁多久了?”
容修回想片刻,道,“不足两月。”
“不足两月?”段鸿声音一顿,道,“殿下为何如此相信他?”
容修看了他一眼,声音轻缓,直剖心底,“段卿,记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言罢,他转身走向屋外。
段鸿有一瞬间的怔愣,眸光微震,瞬间敛入眼底,跟上二人的步伐,将容修送出门前时,轻声道,“臣受教了,殿下一路走好。”
容修颔首。
段鸿又朝沐青道,“秦公公,殿下就有劳你悉心照顾了。”
秦公公……
沐青的脸色微青,在深沉的夜色中丝毫不显。他沉默片刻,忽然凑到段鸿身前,小声道,“段大人,您查的那些人,或许他们做的事不仅仅只是这些?”
段鸿蹙眉,“何意?”
想到自己的亲身经历,沐青脸色沉了沉,道,“宫里的消息,有人贩卖年轻的稚子送往京城,为奴为婢。邑阳城内,亦是如此,大人何不多番勘察,抽死剥茧,我相信大人的手段,绝不止于此。”
段鸿神色微动,深深地看了一眼沐青,不同于方才的,正视的目光,道,“我知晓了,多谢。”
沐青笑了笑,不在说什么,见容修伫立门前似乎正在等他,当即迈开脚步上前道,“公子,咱们走罢。”
容修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抬脚走了。
段鸿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片刻后将眼中情绪敛入眼底,面无表情的关门,转身回房。
夜色深沉,大雪纷飞。容修与沐青二人在这深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