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半点吵嚷,拧着眉侧眸看去,那人影在她眼中模糊到有点重影,但她还是认出来了……是姚章?
姚章想要起身行礼,只是稍一动弹,就是一阵头重脚轻,她打了两下晃,一下子栽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她恍惚生出个想法来……这地面,怎么是一股书墨味儿?还不疼?
温香软玉跌了满怀,这才把姚章的心神从那地图上砸了回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梁玥,又去瞧那幅未完成的舆图。
他本只是随意找个由头,让梁玥有事可干,可从没真的指望过她能绘出来。
舆图是何等重要之物,战国时荆轲刺秦,所献礼即是燕都亢之地图。呈上地图即为献地,这古来便有的传统,也是有因由的。
若是这地图能单凭看些县志、州志,就能绘出来,那这一屋子竹简也不会放在里面积灰了。
姚章抬手将那地图小心地收了起来,然后将梁玥打横抱起,往赵府走去。
他低头去看那张Jing致得几乎没有瑕疵的面容,半垂着的眼眸中,情绪变换——若是她真有这能耐,那……这人可不能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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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娘只是心神耗费过剧,故此晕厥,只要好好休憩一番,便无甚大碍。”
姚章拱了拱手,道:“多谢先生了。”
那老大夫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老夫开几副养神的方子,让这位姑娘醒来时喝上一阵便好。”
“有劳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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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赵府书房。
看着眼前的地图,饶是赵兴呼吸也重了许多,“她果真有这本事?”
“属下亲眼所见。”
赵兴手指在那画布的墨迹上摩挲了几下,“若是如此……便是为我赵家妇,又有何不可?”说着,他又扬声,“来人,去叫伯庸来。”
门外,当即有侍卫应声而去。
姚章眉毛轻轻动了动,就凭这几日的印象,他可不觉得那位梁姑娘愿意老老实实地嫁人。不过,这话他开口却不合适,他微微俯首,道:“主公既是商谈家事,属下便先行告退了。”
赵兴偏了偏头,看了一眼天色,“也是,都如此晚了,乐终先回去歇息罢。”
“章先行告退。”
姚章出门便碰见了赵卓,两人擦肩而过,不多时,书房里便传来一声怒斥,“混账!”
姚章一挑眉:……没想到,竟然是赵卓不同意。
“父亲息怒,只是这婚事,请恕儿子不能答应。”赵卓说着,深深俯首。
赵兴气极反笑,“前几日你可还跟我求过此事。怎么、这还没过一旬,就忘了?!”
“此一时彼一时,儿子彼时愿意,此时却不愿了。”赵卓沉声道。
若是父亲在三日前同他说这话,他一定是极欢喜地答应下来,可如今……赵卓深深地低着头,以掩饰脸上的表情。
“为何?!你跟我说说,怎么突然就不愿意了?!”
赵卓苦笑:怎么说?说她同子阳两情相悦,自己不好横插一杠?……兄弟俩同争一女,那父亲会如何看她?她将来又如何自处?
他只能深深地俯首,“儿子不愿,求父亲不要为难。”
赵兴深深出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下的儿子,沉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岂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待梁公抵达兖州,我会同他商议的,你回去罢。”
“父亲!”赵卓猛地抬头。
赵兴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回!去!要我再说第三遍?!”
“儿子告退……还望父亲三思。”赵卓最终还是低头行了一个大礼,躬身退了出去。
他走后,赵兴仍旧拧眉盯了一阵的那门扉,脸上却多了几分怒其不争的意味,他止不住地摇头——真不知道,伯庸这不争不抢的性子是哪里养成的。
乱世之中,要得就是争!就是抢!
视线又转回到桌上,他又眯眼打量了一阵儿那卷未完成的舆图,尔后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木匣来,将那匣上的铜锁打开,取出其中的卷轴,珍而重之地在桌上展开。
赫然也是一张舆图……不过,其上只粗糙地标注了兖州几个大城的方位,以及流经兖州的大河流向,其余便是大片大片的空白……但这已是从陈潼处找到的最详细的一份舆图了。
他将梁玥已经标注的地方和那张图一一对照,竟是贴合了大部……甚至还要多上许多细节。
赵兴不觉攥了攥那画布的一角,看到其上的褶皱,又恍然惊醒,小心地重又捋平——
……这个人,绝不能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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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玥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昏过去,所幸姚章并没有因此对她生出什么不满来,态度依旧如前,这让梁玥多少放松了些。
她之后也不敢像那一日那般拼了,只小心翼翼地试着自己能承受的底线,感觉不对的时候,就立刻将称号换掉,虽然不可避免地有些头疼,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