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背的伤,“嘶”地轻呼了一声。
霍子安忙问道:“怎么了?”
“刚才撞石狮子上了。”
“我看看?”
“不用,没什么大事儿。”
霍子安不肯,怕他伤了脊椎,执意让他放下碟子,掀开他的衬衫。一看,霍子安傻眼了,他的后背花花绿绿的,都是色彩斑澜的纹身,竟看不出伤口来。
“脱了衣服,”霍子安命令道,让他靠着墙,就着明亮的大吊灯察看他的皮肤。
“是这里吗?”子安按了一下。由良辰“嗯”的轻轻叫了一声,眉头皱了起来。是真疼。
霍子安听到由良辰的叫声,心急促地跳了几下,脸和脖子突然就热了起来。他手一颤,划过了由良辰后背的皮肤,更是心慌意乱。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口道:“纹身很漂亮。”比起他身上的小纹身,这大片图案是比较常见的般若鬼头,肩膀处纹了几朵木槿花,绯红色的,妖艳得很。霍子安情不自禁地摸了上去。
由良辰拨开他的手,“痒,别玩儿了。”
霍子安不肯,“让我摸一会儿嘛,纹的时候很疼吧。”
“忘了。整个儿纹了两年,还没弄完呢。”
“嘿,没弄完?你身上还有地儿吗?”除了脖子,他的后背到手臂都纹得满满当当了。”
由良辰转过脸,笑道,“有啊,屁股。”
这句话让霍子安想入非非,比盔甲还厚的脸皮居然微微红了起来。
邱新志和陈朗心话不投机,菜又没上来,快要坐不住了。他想呼叫由良辰,突然想起在门口淋了雪,不知道自己的头发有没有乱掉。
“这儿有卫生间吗?”
“院子里。”陈朗心指了指另一头的门。
邱新志告了罪,站起身,走进了院子。他没穿大衣,冷得跳脚,心里连连咒骂:自己脑子是进了多少吨浆糊才会应下今天的饭局?简直没一样是顺心的!
院子的东厢是餐厅厨房,厨房门开着,因为职业习惯,邱新志对厨房向来很有好奇心,他走近几步,正好看见厨房的一角。
厨房很小,他只看见两个男人在墙边,一个半裸着,另一个在上下其手。
他双眼圆睁,脑子里的浆糊瞬即变成了成吨的苍蝇,扰人的翅膀嗡嗡作响。定睛一看,没穿衣服的男人不就是那跩得要命的服务员吗。之前他一直冷淡着脸,现在跟另一个男人却有说有笑。
另一个男人,邱新志也见过他的照片,米其林主厨霍子安。
我靠!邱新志骂了一句,急步走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很Yin冷,他觉得寒气已经渗入他的骨头里,正侵蚀着他的神经。他定了定神,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虽然自恋,但并不时常看镜子。即便不看镜子,他也很清楚自己的优秀。他是从小就生长在别人的赞誉里的,从别人的口中,他清晰地看到自己出色的轮廓,并且时时有意识地维护它。
但此时,当他真正看到镜子里的映像时,却觉得异常陌生。
这是我吗?
他不知道,他分辨不出来眼前人的五官。镜头失了焦,里面的人近在眼前,他只觉得一片模糊。
在无法看清的脸上,裸着后背的由良辰却清晰地浮现了。他身上狰狞的纹身,艳丽的花,肌rou的线条……那个米其林主厨对他说什么了,是什么让他眉眼都灵动起来?
邱新志暴躁地打开水龙头,也顾不上调节温度,把凉水直接泼脸上!
回到温暖的座位时,小吃已经放在桌上了。陈朗心诧异地看着他。
“嗯?”邱新志狐疑。
陈朗心指指他的衣襟。他低头才发现,衬衫上洇了小片水。他略感到狼狈,但此时他已经不太关注这个了。他心不在焉地拿起了小巧的食物,放进嘴里。
食物在他嘴里化开,霎时间,他呆住了。
陈朗心得意道:“好吃吧?”
邱新志不答。这个小吃长得像夹心饼干,“饼”是糯米锅巴,轻脆微咸,有淡淡的味增酱香,馅儿是茉莉花酸nai油,中间还夹着带点辣味的rou松,层次丰富,口感却很轻盈。
是好吃,邱新志不得不承认。再看摆盘,简洁清爽,色彩也很节制,不像现在一些噱头餐厅,动不动就上干冰或其他没用的装饰,花团锦簇的。
这确实是名厨的手笔。
但他仍然无法认同这家餐厅——食物的滋味、优雅的摆盘、米其林,这些统统都被由良辰的后背掩盖下去了。扫雪的时候不看人、还纹着鬼头的服务员?
他想,尽管食物不错,但这餐厅真是糟糕透了。外面的评价一点错都没有,这种店迟早关门,滚出北京!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刷知乎,发现了一个认知的误区,原来金箔的价格是很便宜的。虽然是真的金子,但因为非常薄,一张进口的八厘米乘八厘米金箔才两英镑。某宝有国产的,价格更低,四厘米平方的不到四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