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安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不起什么啊,你今天做得很好。”
“啊?”魏国恩脸上chao红,看着子安说不出话来。
霍子安一堆烦恼,但他觉得有必要先安抚这问题青年。
他坐了下来,温声道:“就这道菜来说,完成度很高了;就新人的能力来说,你很出色了。这就可以了。”
“可是客人不喜欢。”
“老鲍是行家,要求自然就高。每个新人都有这个过程,被人不喜欢。不喜欢你的人,通常对你的评价是最诚实的,所以遇见越多不喜欢你的人,你就会听到越多诚实的声音。这是好事啊。”
魏国恩的头垂得更低了。
子安想了想,魏国恩自尊心太强,这样的人大概不喜欢诚实的声音。所以他换了个角度劝解:“国恩,你很勤劳,我刚入行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我第一份工作,是在芝加哥一家三星餐厅,主厨Kurk Jenson已经成名了二十多年。我没有人推荐,也没打电话询问,直接就摸上门去。在门口,我见到一老头在门口扫地,就问:我想见Kurk Jenson,请问他在吗?那老头说:\' 当然在,如果你眼睛没瞎的话。\' 他就是那个名厨,每天一大早会亲自在门口扫地。”
魏国恩点点头:“所以你也学他的样子,每天都亲自打扫厨房。”
子安笑了笑:“嗯,我那时候是这样想的。进了那间餐厅后不久,我六点出门,在他还没来之前,就抢先打扫。做了几次,有一天,他找上了我,很生气地说,打扫是他的工作,我不能抢了他的活儿。我听傻了,帮他干活儿还不对吗?他说不对,他每天在那个时间扫地,就是想让对面rou店的意大利女孩注意他,现在地被我扫了,他还怎样去勾引人家姑娘?”
魏国恩睁大眼:“那……那你以后就不扫了。”
“不扫了,没必要,我直接跟那姑娘约会了。”
“啊?!”
“那个女孩做了我的女朋友,过了半年,我升了做副厨。”
魏国恩接受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一脸当机的样子。
霍子安轻松道:“所以呢,扫地不重要,你明白吗?要做个好厨师,不是要学你师傅,而是要敢跟他抢女朋友。”
“啊?!”
“开玩笑的。在我的厨房,就别一副苦瓜脸了。你不用天天看着我,多看看你自己,”他把魏国恩转向墙上的不锈钢板,炽亮的灯光下映出了他们俩模糊的脸孔:“放轻松点,跟自己说,我很厉害的,我不但很会做饭,还能抢霍子安的女朋友!”
魏国恩迷茫地看着他。子安一笑,“不过,虽然你很厉害,你最好别这样做,我可没Kurk那老头那么好脾气。”
魏国恩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觉得子安是在安慰他,又像在调侃他。不过,他看着自己的脸,突然间心情没那么郁闷了,仔细看自己,确实也蛮帅的嘛,比霍子安是差点,但也没差多少……
安慰完魏国恩,霍子安无可避免地又看到了连通着由良辰房间的木板。这一天,他都不知道已经多少次把目光停留在那块板上。
他强忍住不去移开木板,但此时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他在墙前停留了十几秒,然后凶恶地把板掰了开来。洞口大开,感觉里面似乎幽深无比。
霍子安低下头,朝洞口看去。他只见到由良辰的架子鼓,安安静静地倚着墙。换个角度看,床、柜子和地板一目了然。没有由良辰,一个人也没有。
霍子安被当胸打了一拳似的,觉的呼吸不了,因为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如果由良辰这次真的脱离了他这个“笼子”,那么他一定会跑得更远,躲得更深,让孔姨够不着他。那就是说,他以后要见由良辰,就很难了。
他知道由良辰在外面摆摊时,孔姨是怎样等着他的。她经过由良辰的房间时,会放慢脚步和声息,倾听里面有没有人。她会查看棉帘外的鞋子,或者院子的水池有没有使用过的痕迹。有时候她凌晨四点就起床,在院子忙进忙出的,随便找些什么事情做,因为由良辰在酒吧有演出时,就是这个时间回家的。
难道他以后也要像孔姨那样,眼巴巴地守着、看着、等着,就是为了见由良辰一面?
不能够!他又不是他儿子!
霍子安心乱如麻,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安置自己。
这一晚上,霍子安都在厨房里,只要有一点声息,他就拿块抹布去店里,或者拿个扫把去院子,准备一看见由良辰的身影,他就埋头干活儿,然后淡淡道:“回来了,去哪儿啦?”
可是他把桌子擦一千遍了,还是没有见到由良辰。
就在他准备关门回家时,由良辰走了进来,经过子安的身边,穿过桌椅,直接走进了院子。
霍子安僵住了。过了好一阵,他才如梦初醒,转身去追由良辰。他也顾不得装腔作势了,在由良辰房门外喊道:“由良辰,你出来!”
他心急如焚,觉的自己像一只被关在门外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