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话来。
只听皇后又道:“你这些读书人就是脑子都读死了。谁家的血还真高贵一些?谁不知道祖上都臭要饭的,活不下去了才成了事。生下的玩意儿里,十个里有八个成器了?不过靠着那一二代的恩泽,撑到现在罢了!”
本朝历经十八位皇帝,除了三世宗与十五世宗,其他十六个都有说不清的奇葩之处。但一个个也没有折腾到亡国灭种的程度。若说是千古明君,却都算不上。所以此朝于民间流传威名的,反倒个是一个个力挽狂澜的名臣忠将。
若没有他们,怕是早就换了江山了。
听到皇后说到这个,池望吓得冷汗直冒,忙道:“姐姐!慎言!”
这回轮到皇后冷笑,她支着下巴,长长的指甲够拉着桌上的碗盖,“我说错了不成?生下来的都一样,且看后头教的如何呢。”
此话乃是意有所指。
太子梁烨是永嘉帝亲自教养长大的,脾气性格与这位父皇有七八成相似。年轻时看着还行,有些储君样子。现在越发不着五六,做起事情来随心所欲,叫一众忠肝义胆的臣子们无比寒心。他刚被废的那段时间,朝堂表面一片愁云。但私底下许多大臣,都在家里小酌一杯,小小庆祝了一下。
“只要是宗室弟子便可,身上流着梁家的血,其他何必管来?”
池望摇头苦笑:“阿煜也是这般和我说的,看来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
“不是我们商量好的,而是阿望你没有明白,”池皇后缓缓而道。
池望不解:“没有明白?姐姐指何事?”
池皇后示意弟弟坐近一些,慢慢解惑:“今日你可以向我来询问此事,乃是因为你是阿煜的舅舅。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可你若是一般朝臣,今日所问……”
“我一颗为忠之心,有何不妥?”池望不同意。
“所以说你迂腐,”池皇后神色淡淡,“若今日煜儿为君,日夜勤勉,不曾有一丝疏漏。你还如此逼迫,逼会遭君主厌弃。”
池望皱眉道:“既为君者,当为天下楷模。”
“凭什么他们要做天下楷模?”池皇后笑了,指着弟弟道,“你瞧着历任历代的皇帝,哪一个是楷模的?”
池望一时语塞,“这……”
“难道就因为他可能做个好皇帝?所以你们提出任何要求,他都必须满足答应了?”池皇后步步紧逼,抛出一个叫池望答不出回答的问题,“还是说你只想要他做个你想要的好皇帝?”
不待池望反驳,皇后叹息着添上一句:“可天下的人那么多,他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完美无缺的皇帝。既然如此,为何不叫君是君,梁煜是梁煜。所谓圣明之主,少做些梦吧。”
池望苦笑不已,“姐姐说的都是歪理。”
池皇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是不是歪理你只管看着便好。我只听过暴虐苛政,贪婪腐败灭国的。可不曾听说有人因为喜欢男人灭国的。”
池望今日本是来“兴师问罪”的,结果被姐姐用一通狗屁不通的东西说得哑口无言。那些相劝的话一下子被冲了个无影踪,不知从何说起。
叹息了半日,他道:“可日后,总不会像你们想的这般好。”
关于此,池皇后如何不知。只是她神色不变,只道:“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谈,眼下有别的要紧事。”
瞧见弟弟的神色依旧不松动,皇后略一叹,“阿煜变成这样,也是当日我没看顾好的缘故,叫他受了那样的罪过。你若真要怪,该怪我才是。”
“怎么能怪姐姐?明明是太子可恶!”提到这个,池望的脸色Yin郁起来,咬牙道,“如此无德暴虐之人,怎么还能这般逍遥!”
梁煜十岁的时候,性格耿直又不爱说话,直接顶撞了当时逗弄他的二哥。那太子都是而立年岁的人了,竟丝毫没有半点痛爱手足之心。直接拎着梁煜的脖子,将他关紧了掖庭最深处。
那掖庭之中都是一些关押了许多年的罪妇与妖怪似的老阉贼。这样一个长得好看的孩子被丢进去,不知受了怎么样的苦楚。再出来的时候,便对一切女子保持距离。
这次的事情,梁烨做得实在太过分。永嘉帝也很是不满,当庭斥责了太子,又撤换了东宫一半宫侍。还换了太子三师父,禁足太子三个月在东宫反省。
梁烨本就对梁煜梁灼这对中宫嫡子不满,父皇的斥责更叫他以为这是父皇偏心,自己这储君之位岌岌可危。于是心中也对永嘉帝生了嫌隙,之后种种作妖愈发层出不穷。
不过那三个月的禁足最后变成了半年,乃是因为一日夜里,太子房门口不知为何出现了五六只断手。鲜血淋漓,枯槁可怕。太子梁烨直接被吓病了,调养了半年才恢复过来。吓的永嘉帝又在宫内好好查了一番巫蛊厌胜之事,寻了半天也没有个头绪,便也不了了之。
但这件事,大家都默认是池皇后做的。一时风起浪涌的后宫里皆被吓到,很是安静了一段时间。
永嘉帝特意跑来斥责皇后胡闹,结果池皇后:“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