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高门夫人便喜欢都这里来上香进贡祈福。
大约是牟尼院的规格够高,没有其他尼姑庙里一些yIn污之事,闻颐书才放心叫妹妹住在这儿。方外之地自有规矩,他也只能在客居院所等着。此处种了一棵巨大的银杏树,几经火灾竟都未死,长得遮天蔽日。可想到了深秋,此处将是如何人间绝景。
闻颐书的妹妹,闺名闻芷,俗家法号妙玉。乃是个最清高风雅不过的人物。平日冷冷清清,唯见了自己的亲哥哥,才露出些许凡间的气息。话虽如此,闻颐书还是经常被妹妹嫌弃的。
“好好的树,便是被你们这些俗人牵强附会上了许多名号才变得俗极。过了夏末,此处便锁门不待客了,这才正好呢。”
若不是自己的亲妹妹,这种高段位的文艺清新女闻颐书还真应付不过来。只笑道:“是俗是雅,也只有人见过了才知道。”
妙玉一听此言,竟觉有理,点了点头,她说:“前日好容易到山前采了一坛子清露,用白卵石浸了清过,你可要尝尝?”
闻颐书何敢说个不字。
便是如今家道中落的模样,闻颐书也只是叫妹妹在父亲过世时略受了些哀思惊吓,往后种种总叫她不参与进来,依旧安安心心抚琴作诗。原著之中,妙玉的结局到底如何,尚是存疑,但总归是不好的。
为了有一个完整的家,闻颐书也不会叫妹妹落到那等田地。否则,不管是他还是闻芷可真是天地无亲,只影茕茕了。
只不过,他现在做的事情可是类似谋反。为了妹妹的安全,还是把她藏起来比较好。
那头妙玉焚了香,净了手,姿态娴雅开始烹茶。闻颐书嘴角带笑欣赏着,忽觉此等方外之地也有它不一样的好处来。沏好了茶,妙玉用一盏薄釉莲盏送到闻颐书手边。透明的茶器里盛着碧绿的茶汁,简直赏心悦目。
可惜,闻颐书这个大俗人对所谓的露珠水实在敬谢不敏,便不喝,放在鼻子下闻。说了许多好话,只说这茶,这水如何如何好。妙玉沁凉的眼睛里果然带上些许分笑意,显然很满意兄长的捧场。
闻颐书端着茶,叹道:“来了长安这般久,现在才来看你。”
妙玉说:“你不来才好,这儿才清净。”
知道妹妹是在开玩笑,叫自己不要担心。可看到闻芷身上那身半旧的水田衣,头上一点儿装饰也无,莫要说胭脂水粉了。他就一阵心堵:妹妹正是青春年华的时候,别的女儿家都开始相看夫婿了。如今却这般清冷。
原先在家中哪个月不是新作好几身衣服。全江南最新奇的款式都是他们家先挑的。还有各式胭脂,最Jing巧漂亮的首饰,哪个没有!简直多的用不完!现在到好,不是出家也比出家还素净了!
“上回我叫孙叔给你送了那般多东西,那些布料放着也是放着,你也该拿出来做身衣裳。”闻颐书皱着眉看着妹妹说,“不过是做个出家的样子,怎么就这么委屈自己了。”
闻芷立刻拿帕子捂住嘴,弯眼笑起来的模样与她哥一模一样,“可不得了,该是叫佛祖来,把你这酒色之徒,纨绔子弟打出去。”
闻颐书立刻不开心,“我哪里说错了。”
妙玉哼笑:“修行便该有个修行的样子,为了皮囊外物忧心,实在不该。”
“那也不该如此,”闻颐书嘀咕了两声。心中直道妹妹哪里晓得在那本没有结尾的书中,她红颜屈从枯骨,叫一生年华在蹉跎寂寞中苦熬,是如何悲凉。
他心中不痛快,嘀嘀咕咕说了许多话,被妹妹嫌弃聒噪。妙玉劈手夺了他手里的杯子,开始赶人,“你看也看过了,可回去吧。没得扰我清净。”
闻颐书立刻假哭:“好狠心的人!”
“快走吧,快走,”妙玉一边笑,一边去推他,“你何须担心我呢?师父对我好着呢。你下次来不必带那些的。我身边吃的用的,哪一件不是好的。快回去吧。”
“哦,你师父,慈航师太,”闻颐书哦了一声,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
他不是很喜欢妹妹这位据说很是能掐会算的师父。小时候见她几回,她总是露出那种高深莫测的表情。看闻颐书仿佛看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_弹。还对闻芷说什么,既已身在方外,便要少见凡尘亲缘。拦着闻颐书去看妹妹。
身在方外个屁!闻颐书无数次在心里爆粗,妹妹又不是真出家!滚你丫个秃驴!
闻颐书不情不愿地往外走,临出了院门忽然定住了。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愣生生将这青灯古佛的世外名寺和外头的凡尘连在了一起。他一把扯住妹妹的手,身上俗世的熏香把妙玉身上那股清单的檀香给掩盖了过去。
“总是会接你回去的,这地方不会叫你待太久。”
看到兄长的眼神,闻芷脸上一呆。一时情绪外露,也紧紧抓住了闻颐书的手,哽咽着嗓音“嗯”了一声。
得了妹妹的回应,闻颐书立时笑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腕,挥着手臂,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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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颐书来得早,牟尼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