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了今日之事,我已不打算留在长安城,不必为了躲避进宫之事烦恼。”
只是答应了俞宗衍同过七夕节,若这人明日果真候在南府门前,她还是要出去一趟的,应下的事情不能食言,她也正好当面将事情解释清楚。
王钰秀低低哼了声,似笑非笑,“你胆子真大,不怕你父亲生气。”
提到这,南烟只觉得今日南易打的那一巴掌还在隐隐作痛,“不怕,他生气便生气,我反正是不会如他的意入宫的。”
“可我要入宫了。”
一句话落下,南烟眉头倏然皱起,她惊讶的看着王钰秀,沉声道:“你从未与我说过这事?”
她坐直身子,神色变得严肃,低声道:“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之前都未听你提及,怎么突然便要入宫了,我们如今想想办法,看可有法子避开,”
王钰秀不去看南烟,冷淡道:“没什么办法可想,我是独女,路早就定好了。”
自从世族落败后,父亲郁郁不得志,如今家中只她一名女子,无法入朝为官,但可入宫为妃。
南烟听她这般说,人慢慢静了下来,她追问道:“你想入宫吗?”
“不想。”
“那我们想想办法,看可否逃避入宫之事。”
南烟垂头思索着,她如今已是破釜沉舟,想杀了冯希臣逃离长安,但王钰秀呢?她性子拘谨文静,又向来听她父亲的话……
王钰秀定定的看着南烟,见她一脸忧色,清瘦的脸上却是一片淡漠,她微垂着头,许久,突然低声道:“南烟,我今日见了冯希臣。”
南烟不知王钰秀今夜为何总是提起这人,心中不快,却也只是安静听着。
“我约他在城外白马寺相见,求他带我走,只要他一句话,我什么都能做。可以不顾父母,不顾之日的日子是否清苦”
南烟眉头狠狠皱了起来,斥道:“阿钰!”
王钰秀撇开目光,笑了一下,道:“他没答应。”
三年前,她向冯希臣示好,又拜托父亲出面阻断书院中关于他生母的流言蜚语,至此,他便再未刻意躲着她,有时在她的刻意安排下,两人还会一道同行,虽不甚热络,但也有说有笑。
如今,她鼓足勇气踏出第一步,可是无人回应,这路自然是无法走下去的,她冷声道:“我先前还想着你和我一同入宫,我们还能有个照应,如今我便是一个人了。”
王钰秀说着,目光落在南烟不可置信的脸上,她其实还有话没说,今日在白马寺,冯希臣拒绝她后,她曾追问过他心中可以心仪之人?
她在回长安的路上想了很多,回来后却听得孟养被冯希臣误杀的消息,这一切只能说是天意弄人!
☆、第三十四章
南烟夜里睡的并不安稳, 她做了梦, 梦见孟养敲她的窗户叫她起床用早膳, 在梦里, 她隔着敞开的木窗看到孟养脖颈戴着一圈红绳, 这绳子紧紧缠着他的脖子, 她揉了揉眼睛,笑道:“孟养, 你这戴的什么啊, 不lun不类, 像是狗项圈。”
然后她便醒了过来, 窗户外有动静传来,一对乌黑狗爪扒在窗沿上,随即一颗硕大的狗头伸了出来。
小灰偏着头看床上的南烟,因为天气太热, 它嘴巴张着,舌头掉了出来, 不停的喘着粗气散热。
它脖颈上拴着十分沉重的铁项圈, 这大狗一直放养在西苑,这东西什么时候有的?
南烟快速穿好衣服撑着拐杖出门, 见小灰脖颈上的铁链另一端正系在院落的石桌上, 以往它能在整个西苑跑动, 如今因着这铁链,只能在南烟厢房外的小院走动。
刘伯正坐在石凳上剥蒜,见此便道:“今早李管事拿了链子来, 说是小灰伤了人,得拴牢了。”
小灰蹲在南烟身前,歪着头看她,一脸的单纯无害。
南烟垂下头去,过了一会,只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刘伯放下手中的蒜,叹道:“都准备好了,找风水先生寻了一处宝地,那旁边有不少墓xue,孟养平日里便爱热闹,如今去了地下也好同身旁的人搭个话。”
刘伯说这话是有心安慰南烟,但他说了还不如不说,南烟轻轻的应了声,蹲下身子去摸小灰毛茸茸的狗头,低声道:“平日将你关在西苑本便委屈你了,今日你随我出门,尽管在那空旷地带撒野。”
孟养的棺椁是从南府侧门运出去的,今日七夕,下午时分,天气仍旧燥热难耐,街上却已是热闹了起来。
南烟手中攥着铁链,铁链另一端是热疯了的小灰。
她透过小巷朝外看去,见着长安城中心大街上的热闹景象,脸渐渐沉了下来。
刘伯在一旁叹气,上前道:“小姐,走吧。若今日不下葬,那便要再等半月才能碰上好日子了。”
南烟向来是不讲究这些的,只是孟养生时很是迷信,她便也替他讲究一回。
她侧过身去,面无表情的摸着那乌红色的棺椁,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