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一掷千金’,今天算是见识了。啧,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谨公子这么有钱呢?”
沈思闻言作势要打程莫尽,
“你居然还夸他?!”
程莫尽连忙躲过,“我怎么是夸?你这个人怎么听不懂人话?我只是感叹而已,感叹!”
“你也说我听不懂,你也说,你也说……”
沈思每一拳都锤在程莫尽身上,没有很重,只是撒着心里的气。
“你又这样,又这样,一不高兴就打我,那女子又不是我要送到别人手里的,是我们太穷没办法呀!”
沈思住了手,呼哧呼哧的,
“你怎么穷啊?你家不有个摘月楼吗?按今天这消费水平,你家也有不少钱吧?”
“我怎么知道啊,都是我爹在管,我爹说让我先成家后立业,这不还报名选比了吗。”
“你,你愚钝!我不跟你说了。”
“我还不和你说了呢。东宫还有多远到啊?”
一旁侍从回道,“回公子,还有一个街口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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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别苑。
沈谨正坐在书桌前,默然翻看着面前礼部最后誊写的三份名册。
“殿下,已至三更了,明日还要上朝,还是早些休息吧。”齐是端着手炉对沈谨劝道。
“你下去吧,今夜我在书楼睡,任何人不得打扰。”
等齐是遣散了所有人后。
沈谨独自拔下头上玉簪,摘下正冠,解开腰间玉带,脱下外氅,身子轻快了一半。
走到窗前,半倚着窗,任冷风拂面。看着挂在天上十六的圆月,却没心情细赏。
他走得有点累了。
他不想去想如何解决江闻给自己带来的压力和麻烦,如何把荟聚坊的事情理干净。
不想去想陶文舟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会如何,又怎么把她从王府救回来。
不想去想那选比大典,朝堂上有那么多的狼豺虎豹、互相勾心斗角。
也不想再去想有多少人对他这太子之位虎视眈眈。
他好累,真的好累。
陛下是他唯一的亲人,却也是万民的君主,自古君王多无情,又怎会在他面前流露心迹,轻抚他的发梢呢?
比起他不爱他,他更愿意相信他的父亲不是不想安慰,而是不能。
朋友?
沈思心里装不下事情,自己也不忍心打扰他这份年少轻狂,天真烂漫,什么事也不会告诉他,不想他也变成一个争权夺势的小人,像自己一样。
程莫尽一介草民,不是沈谨看不起他,而是他确实没有这个资历和能力与沈谨一同承担。
孤独,弥漫在空气里,愤怒,掩埋于回忆中,怨恨,都种在心底。
他不喜不悲不怒,一身傲气,直直立在那风口浪尖之上,任世间百态变幻无常,许久未动。
江偏偏是只猫
翌日一早。
江闻已经去上了早朝,陶文舟还是没醒,她这两天实在太累了,府里的人也没管她一个不知名的。
“喵!”
陶文舟挣扎起身,眼神惺忪,突然看到身旁床上有一只花斑猫。
“啊!”
花猫被她一吓钻到了被褥里面,从陶文舟胸前探出一个小脑袋,好奇的看着她。
“怎么会有猫?”
伸出手试探性的摸了摸它的头,小家伙配合的摇了摇耳朵,眯着眼,很享受的样子,整只猫趴在了她的身上。
“呼噜~呼噜~”
小猫甚至惬意的打起了鼾。
她用轻柔的动作抱起它:先左手环住它的前腿下周,再用用手托住后腿。
猫尾很长,来回低晃着,好像在表达自己的喜欢,慢慢在陶文舟怀里安睡起来。
江闻一进王府就听见一声尖叫,推开陶文舟屋的门,看见的却是自己那只向来傲娇的猫安睡在衣衫不整的陶文舟怀里。
“偏偏?”
“嗷呜~”
猫蹭了蹭陶文舟的胳膊,还是不肯离开这温柔乡。
江闻黑了脸,心想道:你还是独独喜欢劳资的那只江偏偏吗?!
“偏偏?它是王爷的猫吗?”
陶文舟发声问道。却很快意识到自己还未洗漱,而且自己还要求江闻下午允许自己出去见父亲,慌忙道,
“王爷请先出去吧!小女子懒惰,还未梳洗!”
说完将猫放在了地上,把自己牢牢裹在被子里,花猫抖了抖身子,跳到了窗台上,低头舔舐着自己的前爪。
江闻心里很不平衡,冷声道。
“谁稀罕看你?梳洗完立刻到书楼,见我!”
“是,王爷。”
陶文舟应声答过后,却看见江闻还是没有离开,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江偏偏!”
“喵呜~”
猫很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