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凌晨才从地下室出来。
她洗完澡刚躺下,还没有进入梦境,半睡半醒间听见窗外“轰”一声巨响,似乎连同屋内的天花板都在跟着一起颤抖。
楚笑彻底醒了过来。
一声巨响之后,第二响紧接着传了过来,声音震天。
楚笑上辈子在战火下出声,在炮声中上学,活在战场上,也死在战场上。
对炮火声太过熟悉。
几乎只听一声,就立刻分辨出这是帝国的礼炮。
一般只有极为重大的事件才会响起,比如去年的国庆,再比如上次储君入葬。
和大部分文明一样,礼炮的不同声响代表着不同的事件。
她在心底默默的数着。
……七、八、九……
……十三、十四、十五……
……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
二十六声礼炮,在帝国代表着:
星帝去世了。
——
楚公爵府。
夜色还深,楚洵边穿上外套边从二楼下来,正对着通讯器说什么:“先把宫外围上,任何人都不得通行,后续部署等军部会议结束。”
“议会?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
“他们要是敢硬闯,该扣的扣,该毙的毙,出了事情我负责。”
……
楚洵显然气急了,挂断通讯后,一脚踹翻了楼梯下脚凳。
“哐当!”
客厅的灯应声而亮。
楚洵脚步一顿,这才发现客厅中间端坐着一人,头发花白,一身深蓝色正装,双手扶着拐杖,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沉思还是在小憩。
在帝国,深蓝色是丧礼所用的主色调。
“爸。”
楚洵想起星帝还还没成为储君时,自家父亲还跟他出生入死过,后来一个在外征战,一个在帝城万人之上,隔得远了,大家也以为走远了。
现在看起来,父亲应该是难过的。
楚公爵睁开眼睛,眼底波澜不惊,看不出什么神色:“星帝死的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星帝是在议会质询的时候发病,几个党魁都在,他们先一步把宫里的人扣了下来。”
所以医院的死亡报告一发,议会是最先知道结果的,规司反而是第二个,军部落到了最后一步。
等知道的时候,宫里礼炮都准备好了。
“我总有一天要把那几个老不死的头给拧下来!”
楚公爵捏着眉心:“自己党内斗完,不同政党斗,然后跟军部斗,跟贵族斗——平常也就算了,现在脑子还只想着夺权,脑子里塞的是鱼缸吗?”
“您先别生气。”楚洵知道楚公爵担心的是什么,安抚:“规司有自己的运行机制,不会这么容易被人插手,赛维那边即使得到消息,有动作也得十天半个月……”
“十天半个月?最多三天。”
楚公爵嗤笑:“我如果是赛维联盟的元帅,今天就会率兵攻打前线!”
星帝已死,储君未立,议会内斗,军部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千年难遇的时机,对方怎么会错过?
“你让宁这几天学先别上了,哪也别跑,就待在家里。”楚公爵想了想,接着道,“还有,你今天抽空一趟,把楚笑接来——”
他一开口自己就否定了:“楚笑那性子,应该不愿意住过来,你还是找一队人,三班倒安排在楚笑身边。”
楚洵:“我这就去。”
帝国每个几年都有一次小规模的战争,每个十几年就有一场中等规模的战争,每个几十年就有一次大规模的战争……
反复循环下,现阶段的军部将领都是军功堆出来的,每一个人的嗅觉都十分灵敏。
果然,天还没有亮,军部已经忙成一团。
几个大佬在没有事先联系的情况下,全部都赶到了军部大楼内。
大佬们脾气暴躁,往日开会,为了争夺资源和人才,向来都是拍桌子扔文件,脾气上来了,杯子和凳子也是扔过的。
今天,保密会议室内一反常态的安静。
七个联军总司,后勤总司,帝国军部元帅、副元帅,两个贵族公爵,十二个人坐在圆桌之上,身后各带几个心腹,密密麻麻将小黑屋挤满。
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几个副官在倒完水后,倒退出会议室,才仿佛重新呼吸到了空气,后脊背都是汗水。
坐在最中心的位置,正是帝国元帅,第一上将宴图。
他从已年近七十,原本乌黑的头发,一夜间像是冒出无数白丝。
宴图十指交叉,声音有些嘶哑:“今年的边境线我记得是第一联军巡守,上次会议,派了第七联军增援,第三联军在第二链策应,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第三联军总司:“一周前我们联军最后三个团已经出发,沿线换岗后,不日就将抵达指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