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仙尊同意了吗?”
作为记名弟子,他没有资格唤寒月为师父。
“师叔说是她错了,当初便不应该抱你回来,平白让你浪费了十几年寿命,倘若当初把你交予凡人抚养,恐怕现在已经娶妻生子了。”浮潋一板一眼转述寒月的话,姜丰知道浮潋不可能骗她,她不屑在这种事上作假。
姜丰绝望的闭上了眼,那一夜他打开了魔宗的圣典,获得了无数修魔者梦寐以求的传承,以及一缕多年前便已经陨落的魔尊残魂。
残魂原本准备夺舍,见了他的命格却住手了,这般煞气浓烈的命格,再多养些年拿来练功最好不过。
“你这天煞孤星命,若是不去祸害别人,最后倒霉的便只是自己。”
残魂指导他修行,虽然说话不留情面且出手狠辣,却也算得上一个合格的师父,甚至教给他遮掩魔气的秘法。
“你还留在这儿做甚?”残魂无法理解姜丰留下的意义,接着他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因为喜欢那小丫头是吧?”
姜丰神色漠然,突飞猛进的修为让他赢得了宗门大比,成为了寒月的亲传弟子,再也没人敢欺负他了,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浮潋都会对他露出赞赏的目光。
可踏入魔道便意味着无法回转,越来越多的杀戮伴随着他,当他为了灭口杀死第一个同门弟子时,姜丰才恍然发现,他终究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寒月对他越来越温柔,他们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他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为两人的每一次相处雀跃不已,现在他有能力做到更多的事了,他可以为她奔赴极北寻一只雪宝哄她开心,也能够将所有与云仙大泽为敌的人斩杀,无论对方是魔是仙还是妖,他已然成为云仙大泽的荣耀,每次归来都有无数人欢迎他,没有人还记得他曾经的卑微弱小,大家只记得他现在的荣耀。
甚至有人说,他百年之内必成仙尊。
但被过多人注视也意味着他的身份更容易暴露,魔尊残魂警告他不要贪恋虚荣,最后无奈传授给他魔门的媚' 术,“不管是什么仙子,都会拜倒在你的裤腿下,得到她后你就会发现,你对那小丫头的感情不是爱,只是让你成魔的执念。”
寒月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终于捅破了姜丰与她之间的窗户纸,他们成为了恋人,即便这份恋情只能隐瞒于地下,姜丰向她承诺,等他成为仙尊便能够不受世俗的规矩束缚,到那时他就迎娶她,让全天下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那是一段甜蜜的时光,姜丰仿佛摆脱了沉重的压力,但每当他为了练功杀生或处理掉发现他身份的弟子时,他都清楚他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他害怕被寒月发现他已经入魔,更怕失去手中的力量,再次变回那个只能仰望她的底层杂役。
然而天下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明明姜丰已经把所有的痕迹都处理干净了,明明他非常努力的去掩盖一切,但当他被同光带着人围攻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让我见见师父,让我见她最后一面……”他哀求同光,却被她呵斥:“不过是个入魔的修士,何德何能称呼我师妹为师父,她没有你这个弟子,没有你这样的耻' 辱!”
姜丰没有见到寒月,就像他不知自己怎么暴露一样。
云仙大泽没有杀死他,他们想从他身上得到魔宗圣典,一次又一次强行搜魂,他咬牙硬撑着,抵抗着拷打,他不怕被搜出功法然后被杀掉,他怕自己和寒月是恋人的事被搜出来,连累了她。
残魂好像消失了,一直都不曾出现,他终究还是抵抗不住越来越残酷的拷打,几乎魂飞魄散,他与寒月相恋的事被搜了出来,连同圣典一起。
同光当场叫来寒月与他对峙,许久不见她似乎消瘦了许多,眉眼中浸满了伤悲,看着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型的姜丰,流着泪说不出话。
于是他惨然一笑,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道:“是我用媚' 术引' 诱了她,她不过是被我迷惑了,她元' Yin还在,瞒下这事,没有谁会知道……”
“我是宗门的耻辱,但我不是她的耻辱。”
“师父,对不起。”他闭上了眼,失去了意识。
……
然而再次醒来后姜丰却发现自己没有死,魔尊残魂突然夺舍了他的身体带着他跑了,之后残魂将身体还给姜丰,为了突破锁魔阵,残魂耗尽了所剩无几的力量。
“为什么要救我?我这么没用,还被搜出了圣典……”姜丰看着即将消散的残魂,感到了茫然,为什么一起生活多年的同门可以毫不犹豫对他出手,而一开始就说了要拿他练功的残魂却放弃了复活的机会救他。
“因为我也是天煞孤星命,不过我运气太坏,所以才变成这样,”残魂身影模糊,自嘲笑道:“你明明已经入了魔,却还心软的像个凡人,我有些好奇你能走多远,去西方吧,去看看真正的魔是什么模样,然后……成为真魔。”
“对了,圣典的事你不用愧疚,千万年前这玩意儿只是烂大街的货色,因为修炼太过痛苦所以没人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