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帝冷哼一声,佯怒道:“他是该学学规矩,免得有损宫廷体统!”
闲聊半晌,庆王佯作没察觉两个兄长之间的暗chao涌动,起身道:“父皇,儿臣赶着出城去北营,您和大哥二哥继续聊,我明早再来请安。”
斜倚着的承天帝终于坐直,抬眼问儿子:“急什么?有要事?”
庆王愣了愣,据实以告:“上月刚招募一批新兵,正待筛选,加之建造南段营房时地下掘出一大片硬石,急需商议定策,儿臣身为主帅,理应切实统领全局。”
“哦,那两件事啊,不急,横竖有副将们盯着,你坐下,商议商议户部右侍郎的空缺。”承天帝不容反对地吩咐。
庆王只得重新落座:“是。”
“父皇,户部侍郎乃正三品大员,算得位高权重,儿臣认为,应补上一名资历深厚、熟知户部职务者。”大皇子率先开腔,严肃提议:“据悉,现任户部郎中邹凯,为官二十余载,兢兢业业,颇有功绩,值得提拔。”
“邹凯的官声不错,还算清廉。”承天帝评价道。
被贪污案牵连的二皇子霎时脸皮滚烫,呼吸窒了一瞬,疑神疑鬼,猜测父亲在敲打自己。他咬紧牙关,强作镇定,极力争取,诚恳道:“父皇,吴尚书管了半辈子,他最清楚户部各员的才干和秉性,邹大人固然不错,可他一直处理的是地方杂务,并未接触过核心。吴尚书举荐了另一名郎中,管直隶的薛保善,他与邹大人年纪相仿,却因才华出众而较早高中,多做了三五年官儿,素来廉洁奉公,至今仍租赁东城民宅居住。儿臣认为,薛大人值得举荐。”
承天帝并未表态,闲闲道:“薛保善?他也不错,踏实本分,甘于清贫。”
庆王凝神细听,左手仍包扎着,右手背有一块微凸泛红的疤痕。承天帝瞥了一眼,笑意瞬间消失,威严问:“雍儿,你认为呢?谁是合适人选?”
庆王摇摇头,慎重道:“父皇,儿臣久居军营,不甚熟悉户部各司及各员,侍郎官居三品,乃常设要职,故不敢贸然举荐。”
“唔,说得也对。”承天帝复又躺倒,李德英为其拉高薄被,他开始闭目养神,缓缓道:“宁缺毋滥,户部少一个侍郎也能运转。你们尽量发动朝臣,令其踊跃推举贤能,择定人选后,再来回禀朕。”
“是。”
“儿臣遵旨。”
两个年长皇子咬牙,暗中抱怨,三人一同告退,庆王已经习惯被夹在中间,全程谨言慎行,滴水不漏。
数日后
容佑棠从翰林院下值回家,饥肠辘辘,步履匆匆。
岂料,路过南城一酒楼时,忽然被几个似曾相识的护院半强迫地请上楼,容佑棠忙问:“你们是七皇子殿下的人吧?”
“容大人好眼力,小的们正是。”为首的府卫点头哈腰,低声下气,恭敬道:“殿下正在三楼雅间等候,您请。”
莫非、七殿下又琢磨出了立功的新奇点子?
容佑棠疑惑忐忑,他无法拒绝,踏进雅间门,一眼看见喝得醉醺醺的赵泽武,刚开口说:“七殿下——”
赵泽武倏然扭头,两眼通红,毫无征兆地爆发了,他愤怒举拳砸桌,委屈暴躁,厉声呵斥:“跪下!”
“狼心狗肺的兔崽子,枉费武爷一腔信任,你居然敢隐瞒小卓即将成亲的消息?你、你对得起我吗?”
第146章 开窍
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容佑棠当场愣住,茫然不解。
“容哥儿,你个忘恩负义的兔崽子,辜负了武爷的信任。”七皇子赵泽武脸红脖子粗,酒气冲天,手臂横扫,将菜碟酒壶酒杯一股脑儿打翻,叮叮当当滚落在地,一片狼藉。
“殿下,您冷静些。”
“仔细割伤手,坐下歇会儿啊。”
“武爷,您不是有话问容大人吗?他来了,您问吧。”
……
护院们急忙收拾狼藉,千方百计地劝慰。
面对激动失控的醉鬼,容佑棠叹口气,中规中矩行礼:“下官容佑棠,拜见七殿下。”
“你起来,别躲在门口,有种滚过来,武爷要当面质问你!”赵泽武扯着嗓子,拍桌大喊,急赤白脸。
容佑棠镇定自若,信步行至桌前落座,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递一杯给赵泽武,坦诚问:“恺哥要成亲?我并没有听说,别是您弄错了吧?”
“你不知道?”赵泽武急切问,鼓瞪着红肿的眼睛。
容佑棠端坐,诚挚地解释:“我确实没收到消息。七殿下,您冷静想想,长公主才刚刚入土为安,天子脚下,哪个朝廷命官敢敲锣打鼓大摆宴席办喜事?即使择定了黄道吉日的,也得改一改,往后推,至少推到明年初。”
“嘭~”一声!
赵泽武举拳,用力砸桌,焦躁惶恐,咬牙道:“就是你说的那样!卓志阳夫妇委实可恶,不仅三番两次给武爷吃闭门羹,而且挑唆小卓成亲,据可靠消息,卓夫人背地里偷偷挑好了小儿媳,是个闲散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