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儿就是何烁?”
“是。”
“听说他从前是朝廷命官?”
容佑棠莫名觉得有些羞愧,点点头。
“黑白通吃,算一个人物。”宋慎撇撇嘴,直言不讳。
眼看大势已去,何烁悲愤痛骂:
“姓容的,你害死我儿,你不得好死!”
“何仲雄恶行累累,死有应得,你父子合谋残害多少无辜?细算起来,你们不知要死多少回才能抵清罪孽。”容佑棠义正词严道。
“他们活该!敢跟我何家作对的人,统统得死,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昏君赵显昌点的一条钦差狗——唔唔!”话音未落,他已被齐志阳随手割了仇豹的衣角堵嘴。
“死到临头还如此猖狂?居然辱骂陛下,光凭这个就足以凌迟你了。”齐志阳呵斥。
不消片刻
匪寇死的死、伤的伤,何烁被生擒,仅有少数几个见势不妙,趁宋慎纵马时躲开头领的视线,蹑手蹑脚逃进草丛树林,溜得无影无踪。
钦差一行大获全胜!
季平甘宏信等人一见开战就掉头往山下跑,迎面撞上了谢霆,负责看守的几个暗卫不放心,押着州官走到一线天入口,远远地高声询问:“弟兄们还好吧?”
谢霆答道:“没事。你们小心地面,有铁刺和毒箭。”
“是。”
容佑棠看着被堵嘴五花大绑的何烁愤怒挣扎嘶吼,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愉快笑道:“太好了,顺利生擒贼首!此番真是多谢季大人和甘大人的鼎力协助,否则怎么抓得住何烁?齐兄,咱们回头得奏明实情,请陛下定夺。”
齐志阳会意,暼一眼何烁,嗤之以鼻道:“哼,戴罪立功罢了,亏他们有脸,一天到晚拐着弯提醒咱给请嘉奖,还指望升官不成?”
什么?!
“唔?唔唔?”何烁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继而疯狂挣扎吼叫,脸红脖子粗,青筋暴凸,浑身在山间土路滚得灰扑扑,伸长脖子探向一线天入口——季平和甘宏信站在那儿,但相距太远,看不清神态。
宋慎撇撇嘴,俯视两个钦差一唱一和,他高高紧贴岩壁,时不时踢几个小石子儿捉弄同伴,玩世不恭,现场又没谁镇得住他,叫人哭笑不得,只能任其厌烦了收手。
齐志阳率禁卫捆绑俘虏,准备尽快捆好了押回府衙监狱。
谢霆愧疚不安,走到容佑棠身边,低声道:“容公子,我们本来可以及时援手的,无奈事出突然,无法见死不救,耽搁了时间,险些出大事,幸亏宋慎能耐,否则真不知该如何收场。待回京后,我自会向殿下请罪,任凭处罚。”
“谢百总千万别这么说!我和齐兄被点了钦差,眼看时间流逝,破案却进展缓慢,好不容易发现关键人物,岂能放过?成事总有风险,若不是你们及时援手,后果不堪设想。放心吧,等回京后,我会向殿下解释的。”容佑棠心平气和地表示。
“多谢。”谢霆十分感激,他刚才说那番话,多少期望容佑棠能在庆王面前求情两句。
容佑棠关切问:“冒昧问一句:不知是出了什么意外?若有需要我的情况,尽管开口!”
“这……”
谢霆犹豫半晌,最终将容佑棠带到旁边,耳语告知:“那女的聪明得很,抛家弃儿逃亡,逃到河间,被另一方追杀,算是被我们的人救了,但身中剧毒,危在旦夕,六子他们想尽办法解不了毒,那女的太重要了!想必公子比我更清楚。六子他们没辙,只好把人带来关州,死马当活马医,请宋慎试试,岂料,刚给灌下药,对头紧跟着杀来了!唉,所以才耽搁时间。”
容佑棠大吃一惊,险些脱口说出“白琼英”三字,险险打住,紧张问:“人救活了吗?她绝不能死!”
“估计能活。”谢霆欣慰笑道。
他今年在关中、宁尉、河间三省辗转苦寻大半年,近期才被庆王抽调派来暗中保护钦差一行——事实上,谢霆等人心知肚明:重点是保护容佑棠。只要此人平安,哪怕案子逾期未破也无妨,定会有回旋余地;但,倘若此人出事,那即使案子破得再水落石出,也是糟糕透顶了!
容佑棠义不容辞,忧心忡忡问:“她目前安全吗?”
“暂时安全。可惜她不仅中毒,还受了伤,禁不起舟车劳顿,得养一阵子。”谢霆透露,他知道白琼英的行踪就是眼前人密报给庆王,没必要隐瞒。
扭头看看八名禁卫,容佑棠蹙眉,暗忖:虽然他们都是好相处的人,但毕竟受内廷辖治,立场不同,殿下暗中调查旧案,事成之前绝不能泄露……
谢霆见状,主动开口,隐晦道:“公子放心,我们离京都有合情合理的差事。”
“这就好。咱们可以一同回京!”容佑棠松口气,正色提议:“横竖她要养伤,等破案后,包两艘船,经延河入运河,日夜兼程,几天就能到京城。”
“嗯,等回去跟六子他们商量商量。”
一刻钟后,搜身彻查后的俘虏被牢牢捆成了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