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夹着一个年轻的高出一头的哥哥。
明诚看着明楼走过来,心里开小花儿。
多玛用胳膊肘捣他:“那是你哥?”
“对呀。”
“就他一个亚洲人。不过怎么这么高!”
“亚洲人不一定就比你们矮,你这是歧视。”
明楼和多玛打招呼,多玛有点害羞,很拘谨。友好地寒暄过后,明楼笑:“走吧?你下午不是有假?”
明诚跟着笑起来:“回家。”
多玛胖胖的老妈在人群最后还没出来,多玛孤单地目送明家兄弟俩走远。
到处都是好看的瘦子。这苍凉的世界。
明楼回家,中午吃个饭下午得去上班。明诚回家马上开始准备:“既然你回来了,就别吃饭盒里的了,吃新鲜的。”
明楼坐在厨房,看着金灿灿的,带着些许寒气的阳光毛绒绒地照着明诚,心里也软绒绒的:“你以后,想过要干嘛么?”
明诚很随意:“先平安地升级,把高中念完。当个学者不错,不过没想好要研究什么。”
明楼撑着下巴:“嗯不急。”
只希望,你远离纷争。
“不过,就留在法国吧。”
“大哥你也留在法国吗?”明诚煎鱼rou,动作麻利迅速。
“我大概……是要回国的。”
“哦那我也回国。”明诚毫不思索:“大哥你要嫩一点的对吧。”
明楼沉默。时间还有,他可以劝动明诚。将来明台来法国,再把大姐接来,他回到自己的祖国,也可以,放心一点。
“你的老师对你评价很不错,我很骄傲。”
明诚简直像某种成功炫耀漂亮羽毛的雄性鸟类,乐呵呵地对着煎锅蹦跳两下:“是吗是吗?”
下午明楼去上班,明诚去挨批。白莱果广场的小老太太气势不输路易十四。
家长会之后,很快到四月份。法国比中国不同,法国有春天。春暖花开的时节,阳光都脉脉温情。教物理的杜邦先生人不错,授课水平也高,就是爱跑题,思维无比发散。
从分子七嘴八舌聊到原子。一七八九年法国科学家拉瓦锡定义了原子,无耻的英国人道尔顿却成为这件事上最出风头的人。一九一九年,也就是前几年很轰动的事情,新西兰著名物理学家卢瑟福发现质子。
虽然原子质子只有这么几句话,其中科学家们沸反盈天持续几百年的笔仗可一点不简单。同学们跟着讨论,法国人最喜欢“争论”,什么都能讨论起来。杜邦先生讲到当初科学家们之间学术之争的八卦,又说到蒸汽机。
“我知道一说蒸汽机就又是那个英国人,看见咖啡壶盖嘣嘣响,对不对?实际上第一个对蒸汽机的效率进行Jing密的物理和数学的分析的人是法国人,青年军事工程师沙第·卡诺。他才是热力学的创始人。”
课堂上的法国学生大笑。
自然科学令欧洲人骄傲,虽然他们互相瞧不上,他们还是完成了工业革命。
大家聊得很尽兴。最近一直有各种骇人听闻或者异想天开的科学研究成果发表,法国人接受度高,所有人都兴致勃勃。
明诚绷着嘴,拒绝参与。
多玛很好奇:“诚,你不是一直对自然科学很感兴趣吗?怎么不说话?”
明诚看多玛,看同学,看杜邦先生。
我说什么?跟你们聊“火药”还是“指南针”?
明楼今天下班很晚。他站在底楼叹气,疲惫地拖着脚步一步一步爬上七楼。开门的时候家里静悄悄,明诚房里灯都没开。
明楼洗手换衣服,轻轻敲敲门:“明诚?”
明诚不吭声。
明楼温声道:“我进去了?”
明诚不吭声。
明楼推开门,适应了一下黝黑的夜色,看到明诚侧身躺着,脸朝里。他忧郁地缓缓沉入黑暗。
明楼坐在床边:“遇到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明诚就是不吭声。
明楼伸手摸他的头发,背部,像给小动物顺毛。明诚被摸得舒服,稍微消气。
“今天,上物理课。”
“嗯。”
“别的国家都在忙忙碌碌发展科技,我们在干嘛?”
“嗯……”
“那样生动的讨论,我好羡慕啊。”
“明诚……”
“没有中国,也没有中国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明诚哽咽一声,“没有中国人的名字。”
明楼只能沉默地抚摸他。
“一九一九年。大哥,一九一九年我们干嘛呢?”
我们……被瓜分。
明楼拥着明诚,让他坐起来,靠着自己。小少年没有阳光,只有难过。明诚用额头抵着明楼的肩,靠了一会儿。
“抱歉大哥,我冷静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仿佛受了很大刺激。我知道,咱们的祖国应该先从烂泥坑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