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自己太慢了。
雪片柔软冰冷,粘在脸上,旋即融化。明诚抹把脸,下了决心,用功读书,中学先不想外快的事情。他打听了,现在工厂根本不要低等劳动力,大学生找工作都困难。开源够呛,目前得节流。水电费算着用,煤油汀也得算着用,本来打算发下津贴,买一块上好的牛排犒劳大哥,最近上班太辛苦。这下津贴没着落……牛排还是买!
不知道哪里飘来钢琴的声音。
流利清脆,颗粒细碎却流淌婉转。大姐最会弹钢琴,大哥会一些,明台小胖萝卜指也能敲琴键,偏偏明诚费劲。明诚能记得什么时候按哪个键,弹出来的曲子却让大姐焦躁:要融入感情,感情知道吗?
不知道啊。明诚莫名其妙,弹钢琴而已,要什么感情?
他紧紧领子,走进rou铺。
明楼回复陈祖燕的信。陈祖燕中文说还可以,写不行,所以往来都是英文,措辞客气亲切,虚拟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
天知道明楼多恨。
现在上海非常不安全。蒋中正大概是得了陈其美启发,特别会利用帮派分子。他不好出面的事情,交给帮会去办——尤其是青帮!明楼攥着钢笔,咬着腮帮骨。这段时间上海富人人人自危,绑架,敲诈,暗杀,几乎隔几天就有有钱人家的人失踪。
明家在青帮里也有老面子,说到底明锐东去世这么多年,面子还剩几分不知道。明镜每年过年都要去给青帮的“伯伯”拜年送钱,却从来不让明楼露面。明楼非常后悔,这次回国应该等元旦后走,他真的应该亲自去青帮磕头。
明镜要求他保持从容与傲气,姐姐一直在保护他。
这次出来本来要带着明台,只是明台实在太小,跟着明楼明镜不放心。
大姐……
明楼觉得自己太阳xue在跳,一柄锥子突然扎进来,他闷哼一声。
明诚抱着东西回来,在玄关抖雪。今天是礼拜六,很多店铺不营业,他走了挺远。家里煤油汀是限时的,白天不生,因此屋里温度不高,回家只脱大衣。明诚摘了围巾,喊一声:“大哥?”
没回答。
明诚没在意,换了鞋子抱着购物袋进厨房,洗手烧水准备咖啡。忙了半天明楼屋里没动静,明诚突然转身冲进去,看见明楼趴在桌子上抱着头。
明诚慌了:“大哥?头又疼了?”
明楼有些委屈:“找不到阿司匹林。”
明诚连忙拉开抽屉:“就在左手边我放了一些应急的,怎么总是记不住……我马上去倒热水。”
明诚兑了杯温水,倒出药片伺候明楼吃了,然后麻利拧了个冷水手巾。明楼犯头疼最舒服的姿势是趴在桌上,太阳xue涂上薄荷油再敷冷水手巾,刺激的凉意能缓解灼热的痛感。
明楼吐口气:“谢谢小明诚,离了你可怎么办。”
明诚严肃:“那我就不离开大哥。”
明楼舒服了一点,明诚去准备午餐。他离开房间之前扫了一眼桌面,上面有一封封好的信,地址写的是英文。
“大哥这封信要寄吗?”
明楼笑:“要寄航空的。”
“好的,下午我去寄。”
“我以为你会心疼钱。”
“该省要省,该花要花。大哥的事情都很重要,耽误不得。”
明楼趴着笑。
中午的午饭是牛排。明楼明诚对着坐,明楼盛赞明诚的手艺:“越来越棒了。肥嫩不腻,火候也好,口感不柴不老。”
明诚得意,那是。这是最好的菲力牛排。明楼的牛排价格赶上明诚那份的三倍了。
不过明诚乐意。
吃完饭,明诚收拾厨房。他喜欢做饭,不怎么喜欢洗碗。明楼表示可以帮忙,他又不愿意让大哥干家务,到最后还是自己打扫战场。
“大哥我去寄信……嗳呦您的钢笔怎么回事?”
明楼站在厨房的窗前远眺,听见明诚举着钢笔跑到厨房:“大哥这是你捏的?”
这金笔非常贵,差点就被明楼撅断了。明楼一愣:“哦……我没发现。”
明诚翻白眼:“这么贵的东西!等我回来修一修。您先用蘸水笔吧。”
明楼看着他充满活力的表情,微笑:“好。”
明诚寄了信,又买了点日用品。大雪洋洋洒洒,到下午起风了。明诚冒着风雪回家,撞见明楼穿大衣。
“大哥你要出门?”
“我看你这么久还不回来想去找你。”
明诚潇洒一挥手:“我是不会迷路的。虽然我有点不分东西南北。”
这小子是不分东西南北,但从来都不迷路,指哪走哪。明楼说起方向头头是道,西南东北运用纯熟,一到实地就懵。在上海时明楼开车,明诚就坐在一边指路:包子铺右拐。电影院左拐。
明楼脱大衣:“回来就好。”
家里太冷,明诚不让生煤油汀,明楼就随他了。明诚回屋念书,念到晚上准备晚饭。明楼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