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
与我刚刚到达横滨时相比,此时我仿佛身在地狱。
在我的视线中,几乎每一个街角都站着三四个眼神迷茫的死灵,有些已经被妖怪寄生,疯狂刺耳的噪音、旋转的眼球以及畸形的身体遍布大街小巷。
再这样下去,地狱的风xue就会打开,会死的不再是某个个体,而是整个城市。
——这就是人类,除了被玩弄的价值外毫无意义。
——痛苦、各种痛苦;悲鸣,各种悲鸣;哀嚎,各种哀嚎。凄厉的尖叫像是悬崖上永不止息的鹰鸣,周而复始永不止息的啄食着罪人的肝脏。
——满溢吧……满溢吧满溢吧满溢吧满溢吧满溢吧满溢吧,周而复始之七,圣杯中的ye体即将溢出……
不知从何处发出的声音环绕着我,天空与太阳的颜色仿佛调换,眼前眩晕般交织着晦涩的光与影,好像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即将突破关隘,我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以及胸口仿佛重压的窒息感。
“喂!你怎么在这里?没事吗?”曾在咖喱店见过的红发男人半扶半抱着将我拖进Yin影,冰凉的水泼在脸上,这才发现眼睛因为长期保持睁大的动作而无比干涩。
胸腹间不断上涌的满溢感逼得我直奔最近的垃圾桶,此刻我发誓要与它相亲相爱永不分离——在我吐光胃里的东西前。
很遗憾,其实是什么都吐不出来的。
我没有活人的生理反应,想要呕吐不过出于应激心理。
“我没事了,织田先生。”
干呕了一会儿,我终于慢慢恢复正常。织田先生满眼担心的看着我,直到我擦擦嘴重新挺直脊背他才皱眉问了一句:“你还好吧,头一次见到死人?”
我解释不清我的视线中周围除了死人还有死灵以及逐渐堕落的灵魂,只能笼统的胡乱点了下头。也许是我平日人设保持得太好,他立刻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你不应该从神社出来的。”
“神社不再安全,附近有黑帮抢夺物资,还有,我的猫丢了。”血腥味呛得我极其痛苦,只能徒劳无功的用手掌捂住口鼻自欺欺人。
织田先生叹了口气,他把手里一直握着的东西塞进腰后,揉了一下我的脑袋:“那么你现在有地方可去么?就这样在大街上游荡非常危险。”
如果摇头的话大概下一句他就会说想法子帮我安排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但是不必了,我看到他刚刚塞到身后的东西是什么——一把手/枪。
嗯……这种情况下他比我的处境更危险。至少我不可能再死一次,而这位好心的、名叫织田作之助的青年还活着。
“谢谢您织田先生,我可以去朋友那里。虽说他混迹于擂钵街,但这种情况下可能比我更深谙生存之道。”把行踪告知他人也是令其放心的一种手段,至少不要让织田先生在从事危险工作之余还得额外担心一个早就不必担心了的人。
不是我有多么自视甚高,而是织田作之助原本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呀。
织田先生果然松开紧皱的眉头:“嗯,擂钵街的朋友?如果是‘羊‘的话,确实比你自己一个人待着要安全许多。”我取出中原中也我借给我的手环给他看了一眼,织田先生立刻松了口气:“我送你去擂钵街,然后你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至于你的猫,我会帮你留意。”
“多谢您。那个,织田先生。”
我觉得,有句话不得不说。虽然我并不喜欢对别人的生活方式指手画脚,但……
“织田先生,作为一个没什么见识的人的建议……一个员工既然不愿再做曾经的工作,又不肯离开老东家,这样老板也很为难的。让老板为难的员工,您觉得会有好结果么?”
这种时候就连警察也不会出现,而他居然身携武器四处走动。联想到“清洁工”的引申义……我大概明白织田先生是做什么的了。
他愣了一下,也许是我过于平静,也许是那句隐晦的劝谏,红发青年面上闪过一丝诧异:“这样啊,弥音很聪明呢。”
“……所以重点是这个吗?织田先生!想要成为小说家首先必须活着,其次生活要稳定,不然你拿什么创作啊我可不是在吐槽!”
难道你是个天然呆吗?!
“唔,喊我织田就可以了,我会考虑你的建议,弥音。”
他果然露出了那种无辜的茫然表情,我觉得胸口有点堵。
——让这家伙去从事调解工作的人可真是个天才!
织田先生似乎弄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闭嘴扭过脸不看他,但还是顶着那张神游的表情带我一路穿行在城市中。走着走着我发现情况有点不对,这个人总能恰到好处的躲过即将出现的危险,好几次他突然改变行进方向,把爆炸和流弹统统甩在身后。
我想到了太宰治提起过的“异能力”,这种百分之百避开危险的能力应该也是其中之一吧?
难道……
并不是横滨风水好,而是这些拥有异能力的人本就特殊,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