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打损伤黑暗小诊所,我已经处理完了,就给我喷了点儿喷雾,还开了冰袋,我明天让林致然陪我去小诊所。”
倪芝点头,“那就好。”
林致然皱着眉看她,“你怎么样?钱媛说你烫得特别严重。怎么还打上针了?”
倪芝看了眼钱媛,不知道她有没有跟林致然说出她如何烫伤的,是否为了掩饰,没说她自己的责任。
她如今烫都被烫了,毁钱媛形象没什么作用。
便避重就轻说了,“我有点发烧才输ye的,烫伤,现在已经好多了。你扶阿媛回去休息吧。”
钱媛紧张地问她,“会留疤吗?”
“看运气吧,可能会。”
钱媛晃她手,低声下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倪芝见惯了她风风火火的模样,看她这样,再怨恨也硬不下心肠。
“都已经这样啦,别说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钱媛原地蹦了两下,“你看我没事,我们陪你吧,你今晚都在医院了吧?”
林致然插话,“我送她回去就来陪你,你不能一个人在这儿。”
倪芝有点想笑,亏他分手时候说得洒脱。
他这般无视陈烟桥,显然是较劲。她忍不住瞟了眼陈烟桥,他一幅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根本不参与他们的对话。
林致然又高又瘦,他侧面的下颌骨都被他用力咬合地显出来。
钱媛问她,“要不让你朋友回去休息?我们在这儿就好了。”
倪芝转头问陈烟桥,“你要回去休息吗?”
陈烟桥看了眼钱媛和林致然的组合,还是沉声回答,“没事。”
倪芝听话地跟钱媛说,“你回去吧,医院也不是越多人越好。”
钱媛也弄不清陈烟桥什么来头,今天她还不敢跟倪芝顶嘴。
“那我们送你进去。”
她难得贴心,在床边扶了倪芝上去,替她弄好枕头,又盖上被子。
才替倪芝把那件黑夹克还给陈烟桥。
可以看见,黑夹克的袖口,已经磨得掉了皮。
病房里的灯,要明亮许多,不像走廊里,陈烟桥偏着头,钱媛只能看个侧脸。
她早就觉得陈烟桥眼熟,这回看清楚正脸,终于对上号了。
钱媛倒吸一口冷气,“你不是那个火锅老板!”
陈烟桥皱着眉看她,钱媛嗓门大,隔壁的中年男人被她这么一吼,哼唧了两声。
他点头,简洁明了,“是我。”
钱媛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倪芝是如何跟火锅店老板认识的,而且看起来两人关系,还算熟识。她并不知道他们不过见了几次面,却像认识了许久一样。
陈烟桥的那些苦情往事,被倪芝窥得一二,她最狼狈的时候,也是他伸的援手。
陈烟桥早看出来年轻的男孩儿的眼神,他低声解释,“我碰巧路过。”
钱媛不多想,就点了点头。
林致然显然不会信这只言片语的解释,他跟钱媛说,“你先出去等我吧,我跟倪芝说句话就来。”
他说完这句话,几个人的气氛就古怪起来。
钱媛再迟钝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但她既无法发作在林致然身上,也无法发作在倪芝身上,强挤了个笑容,又哥们儿式地拍了拍林致然的肩,“行啊兄弟,外面等你,快着点儿。”
她一蹦一跳地出去,陈烟桥看了眼他们,从夹克里摸出打火机和烟盒,靠在医院门外墙上点了根儿烟。
门外呆着的老头老太太,仍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
倪芝正想问他究竟想做什么,林致然已经一把掀了她的被子。
林致然问她,“你烫到哪儿?”
“大腿。”
她隔着裤子给他指了指大概位置。
林致然皱着眉,替她掩回去被子,唇抿得紧紧。
许久才开口质问,“就找了个这样的?”
倪芝否认,“只是朋友。”
林致然不信,“朋友会在地震的第一时间里出现在你宿舍底下?”
他冷笑地带着讽刺之意,“生死之交?”
倪芝偏过头不看他,陈烟桥根本不是为她而来,是为他曾经经历的,比这惨痛百倍的地震和伤痛,这点她比谁都一清二楚。这不过这些话,她没法跟林致然说。
她半晌只幽幽地问,“你知道钱媛喜欢你吗?”
林致然不吭声。
“那你就趁早说明白,别让她白伤心。要不就试试。”
她叹了口气,对钱媛气还没消,就替她说好话。
她和林致然直视了片刻。
林致然不知有没有听进去,“算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对老男人长个心眼儿,别被骗财骗色。”
林致然出去时候,陈烟桥已经回了医院走廊里,他仍穿着那件破背心,手里拖着黑色夹克,坐在医院的塑料凳子上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