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雯,不过应门的是周华的母亲,老太太满脸笑容,“哎呀!
我知道你们了,新搬来的!
真是太客气!”
伸手接过盘子,眼睛却盯着两个人细看,“无怪我儿子说你们就是过去大户人家的,真是又懂礼数,又长得好,就连做出来的吃食也是我们从没见过的!”
鲁盼儿赶紧说:
“周大娘,我是农村人,现在户口还没调到北京呢。”
“可是你嫁到大户人家,就是大户人家的媳妇了!”
周老太太笑着又说:
“说起来我们都住着你们家的房子呢,不过都是单位安排的,我们原来也不知道啊。”
“历史原因形成的,我们慢慢解决,不要紧的。”
“你们都是读书懂道理的人,我不跟着Cao心,我就是过来照顾儿媳妇生孩子的!”
周大娘爽朗地笑着,“以后有什么事儿呀,只管来找周大娘,周大娘能帮的一定帮!”
没想周华的母亲竟然这样热情,鲁盼儿答应着,“谢谢周大娘了。”
“谢什么,邻居住着,就跟一家人一样!”
“好的,”鲁盼儿摆摆手,“我先回家了。”
“慢点儿走,没事儿就过来串门,大娘一看你们就喜欢。”
鲁盼儿和杨瑾回到屋里还隐约听到周大娘还说呢,“长得可真俊,就像过去观音娘娘身边的金童玉女一样!”
虽然都被人夸过,但夸成这样,俩人都不好意思起来,隔着窗户看周大娘回了屋才又出来接着送炸挂面。
下一家却没有人,杨瑾敲了门,见无人应声又隔着门问:
“魏大爷,魏大娘,在家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
“魏大爷和魏大娘一定出门了。”
鲁盼儿端着盘子回来,“我们先自己吃吧,一会儿住单身宿舍的人回来后再炸些一起送去。”
院里住了十一户人家,院门两侧倒座儿的两间屋里还住了七八个没结婚的年青人,要在食堂吃过晚饭才能回来。
隔着影隔看不到大门口的情形,晚饭后鲁盼儿便坐到了门前,听到说笑声走到影壁前一看,果然是住宿舍的年青人回来了,便转回炸挂面,却与魏大爷和魏大娘迎面遇上——他们正打开屋门出来,原来老俩口一直在家!
鲁盼儿便在心里安慰自己,他们年经大了,或许没听到。
一面想着一面炸好了挂面,先给魏大爷和魏大娘送了过去,“我自己做的小吃食,请大爷大娘尝尝。”
魏大爷站在门口没有让人进屋的意思,冷淡地点了点头,“放这儿吧。”
他们家在屋门旁用砖头砌了一间小仓房,正好有一个半人高的小石台伸出来,鲁盼儿便将盘子放在石台上,努力笑了笑,“要是觉得硬的话,也可以煮煮再吃。”
魏大爷一转身进了屋。
鲁盼儿很想把盘子端回来,不管大家怎么想,可自己并不欠任何人的,凭什么对自己摆脸色?
可毕竟送出去的东西,立即拿回来总不好。
几个小年青就另一样了,见了炸挂面好奇地叫了起来,“这是什么呀?”
争着抢着几口吃光了,“真是好吃!
谢谢嫂子!”
他们的笑是真诚的,鲁盼儿明白这些住单身的年青人都没有分房子的资格,在这场风波中自然置身事外,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的笑容还是让自己心里舒服多了。
夜里下了一场雨,清早空气格外清冽,鲁盼儿打开屋门,一眼就看到对面屋门前的白瓷盘碎片,还有七零八落的炸挂面。
自己好心被糟蹋了,最喜欢的盘子也碎了一个,鲁盼儿觉得很不值。
“怎么站在这里不动了?”
杨瑾也出来了,顺着鲁盼儿的目光也看到了地上的碎盘子,怔了一下,便走了过去。
鲁盼儿一把拉住他,“算了,他们年纪大了,吵起来不好。
以后别理他们就是。”
“年纪大了也不能不讲道理,不愿意接受我们的好意也没什么,我去问问他们,为什么故意将我们家的盘子打碎了?”
“也不见得是他们故意打碎的,”鲁盼儿看看情形,“他们只是没收起来,夜里野猫野狗吃了东西又把盘子碰到地上。”
“就算是这样,也是过分。”
杨瑾性情平和,可今天却生气了,被鲁盼儿拉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半晌叹着气说:
“也许我坚持要回房子是错误的?”
“有那么几次,我也以为我们是错的。”
鲁盼儿摇摇头,“不过,现在我重新确定了,我们没错!”
“想逼着我们把房子让出去的人,其实不就与欺负田翠翠家的万局长一样吗?
就是看不得别人好。”
“现在国家改革开放了,推行包产到户、允许做生意挣钱,谁也不能随便抢走别人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