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正好您家那房子离火车站近,离文物局也不远,我又走熟了。”
“每个月八元钱房租,怎么样?”
“要是嫌少,十元也行。”
小郭跑北京时间长了,说话间就有了京片子味儿,顺溜溜儿地让人插不上话,杨瑾和鲁盼儿都笑了,“房子反正闲着,你随便住,我们不收房租。”
“那怎么行,在商言商,我现在是纯粹的买卖人了!”
小郭一气儿喝了半瓶啤酒,“再说我也不差十块二十块的。”
“就随你吧。”
杨瑾笑着说:
“不过,你以后有了好东西,一定先让我看看再送文物局。”
“你还要买呀!”
小郭就向鲁盼儿说:
“弟妹,你也该管管他了——你们家本来就攒了不少东西,现在又发回几车老物件儿,都留着干什么?
又不能吃,又不能喝,摆着还要占地方。”
“谁说没有用了?”
鲁盼儿一笑,“上次你拿来的青铜鼎,他看了几个月,终于把铭文弄清楚了,证实了一个重要的历史事件,写了一篇论文,已经在杂志上发表了,还有稿费呢。”
“这也能挣钱?”
小郭呆了。
“文物虽然不会说话,可是却能告诉我们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杨瑾笑着说。
“其实我愿意让你先帮我把把关,上次若不是你看出那个漆盒的年代,我就少挣十块钱。
文物局的老师傅还是在你的提醒下才发现的。”
小郭又一次感慨,“唉!
若是你能跟着我去淘这些老物件儿,我们不知道能挣多少钱呢。”
王玉楠收了十元钱,心里正高兴,此时听了小郭的话不由得问:
“倒腾旧物件儿这么挣钱?”
“当然了,我昨天说你还不信,现在知道是真的了吧。”
“什么样的老物件儿值钱呢?”
小郭喝了酒,兴致正高,“这说来话长,从夏商周开始……”
钱进与小郭不熟,也不喜欢听挣钱的话,与杨瑾聊起了房子,“听说你没有要新房子,反而要了过去的老房子?
据我看早晚这些老房子都要变成新房子,你们早晚都要搬进新楼。”
陈大为也说:
“这次放假,就见北京又变了不少,到处都在盖房子。”
“新房子是盖了不少,不过我觉得这些老房子也不应该拆。”
“经济发展起来,老房子总要被新房子取代……”
鲁盼儿无暇细听,见梓恒和梓嫣与小豆儿坐在一起,跟着蔡颖和丰美吃饭,就拿起公筷替赵新月夹了一块扣rou,“男生嘛,平时的小事都不放在心上,倒时刻关心国家大事。
来,我们多吃点儿。”
赵新月哼了一声,“我们学校的许多男同学也一样,以天下为已任,开口闭口就是经济、政治……”
她早听到章丽雯就住在杨瑾家的房子里了,只当不知道,偏偏陈大为竟然忘记过去的事,还拉自己去看章丽雯,十分生气,心里正憋着火,“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学生时代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学习!”
“学习是很重要,”鲁盼儿又给她挟了一块鱼,“这鱼挺鲜的。”
赵新月由着章丽雯想起顾铁山,原本无心吃饭,跟着鲁盼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一会儿,倒将愁思去了一半儿,“嗯,是不错。”
“这北冰洋汽水橘子味儿很浓,孩子们都爱喝。”
“这是橘子酱兑出来的,我小时候最爱喝……”
吃过饭,天色暗了下来,燥热也褪了下去,大家分头回家。
小郭拿了钥匙,坐着王玉楠的三轮车回了旧家,鲁盼儿依稀听他还在讲,“现在我们说到唐了,这唐代的好东西就更多了……”
便向杨瑾说:
“没想到玉楠倒爱听他的。”
王爷爷总嫌玉楠不听话,不好好干活儿,在自己面前也没少嘀咕,杨瑾摇摇头,“也是奇怪。”
回到家里,一家人只将床铺清出来就睡下了,搬家真是很辛苦,大家都累了。
第二天再整理了大半天,正中最大的屋子做客厅兼饭厅,先前屋子里摆不下的大紫檀桌放在正中,一家人一起吃饭、休息都尽够了;东二间是藏书室,所有藏书、字画和古董种种暂时都靠墙一箱箱摞起来,等以后再慢慢弄;东屋最里一间杨瑾和鲁盼儿带着两个孩子住;西边两间自然分给跃进三兄妹。
看着家里重新变得井井有条,鲁盼儿心情变得特别好,她想了想对杨瑾说:
“我还是做点儿吃的东西给大家送一份儿,不管别人怎么样,我们总是新搬来的,不能失了礼数。”
在红旗九队的时候哪一家盖了新房子,都要蒸大米糕请社员们吃,杨瑾在那边住了十年,觉得那样的风俗很暖心,也是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