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水,他已出现在门口了,十二点十五分,显然他也早到了,他用手指理了一下头发,然後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往我这边看来,他穿了件烫得笔直的铁灰色休闲裤,配上纯黑色线衫,他176公分79公斤,微突的肚子不仔细看并看不出来。 他从我这边走来,一路上挂着酒窝,「等很久了吗?」「没有,我也才刚坐下。」其实我已不安的坐了近二十分钟了,我微闭着眼,想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可老觉得气上不来,脑海里的他跟眼前的他不停反覆的交错与重叠,而他右眉上的疤痕是在两个影像交错过程中唯一的完全符合的印记 。
「工作顺利吗?」他问
「很不错。」我答
「你壮了。」他问
「你胖了。」我答
「你爸妈还好吗?」他问
「妈走了,爸还可以。」我答
「甚麽时候的事?」他问
「快五年了。」我答
「你爸妈呢?」换我问
「年纪大了身体不是很好。」换他答
「你常回去老地方吗?」我再问
「常回去。」他再答
「你想我吗?」愣了一下,我们竟一起脱口而出
「......」几秒的沉默,没有人回答。我抬起头来看着他泛着泪光的眼睛,说真的这时候其实已无需言语表达。 我们吃了几轮餐点,互相打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彷佛要将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用力的置入脑海里。 一幕幕有着彼此画面的场景在心中一直重覆播放,盘据在我心中的一个问题在他啜第一口咖啡时从他口中蹦了出来「我们要不要继续?要如何继续?」中山北路上的车流未停歇过,人行道上的树木迎着风左右摇摆起来,这麽简单的问题我们一时之间竟答不上来,几个小孩的笑声从邻桌传来,我们都明白,除了有实但无名的恋人,我们还能做甚麽呢?一起生活吗?共筑爱潮吗?白头偕老吗?还是化爱为友? 原来「重逢」不是一个百思不解後终於得到的答案,而是一个千头万绪下难以解开的问题。
喝完了最後一口咖啡我们步出了餐厅,一前一後的走在中山北路的人行道上,思路翻涌、眉头难开,重逢後的第一餐我们再次尽嚐了酸甜与苦辣。 他从背後赶上来,把手搭在我的右肩上,我停下脚步回望他,他微抿着嘴深情的望着我,暖暖的阳光里,我从他瞳孔里看见那个没有表情,但同样是深情的自己。他拖着我的手肘,拐进巷弄里,在拥挤的停车场里,我坐上他的车,茫茫然的不知他要开去哪里。 过了台北车站,再绕过中正纪念堂,车子开上了罗斯福路,然後公馆、万隆、景美,我以为他会开回以前的老地方,可是车子却往前开到了新店,直往碧潭。 一路上他紧握着我的手,我们没有多说话,他把车停在碧潭附近,拿起一根烟就往嘴里送但并未点上,大概停了五分钟,他把烟放下继续往前开,我们仍各自思索各自沉默,绕阿绕着,车子停了下来,我用斜眼瞄他,他低着头微微笑着,我往右一看,原来我们停在一家汽车旅馆的入口,我眯着眼邪看着他,他付了钱把车开了进去。
隔了快二十年了我们再一次赤裸裸面对面!我慢慢举起右手,轻抚的他的布满水珠的胸膛,时光掉进了那一天在球场旁榕树後的水槽边,然後再一次,他用双手捧起我的脸,温柔的亲吻着我的嘴唇,我闭着眼享受着他舌尖的温暖,也尽情的沉醉在他那令我朝思暮想的体味里。 我们使劲的亲吻、用力的拥抱,他的胸膛依然厚实,浓密阴毛下的挺立阳物仍然壮观,他蹲下来,从肚脐眼一直吸允着延伸到我下体的黑毛,然後熟练的挑逗着我饱满的阴囊,他还记得,只要刺激我那个部位,我就会不自主的把屁股夹紧,然後让阴茎更硬挺些,他忘情的吸吻,更用舌尖狂挑着我的马眼,我渗出些黏液无法站立,一下子摊倒在床上,他压着我,让我们的下体紧紧相贴、磨擦、挤压,然後继续亲吻着我的双唇、脖子、还有早已挺立的乳头。 我转下为上,把体重交付给他,他把我紧抱在他的胸口,我贴着他,再一次感受到他心跳的狂野与奔放。 我用枕头把他的下体垫高,含了一口刚泡的温热绿茶,然後含着他的肉棒,让它在温度里失去理性般的翻搅与抽动,最後我们枕在彼此大腿内侧,狂妄的用舌尖与喉头刺激着对方,一直到双方同时痉挛、抽搐,把一道道热情的精液尽情的奔流至彼此的胃里。 我牵起他,让他坐入浴池里,我拿起毛巾,把毛巾再沾湿一点,涂上香皂,使劲的往他背上刷去,他突然站了起来,把拥我入怀里,我们又看见在水池里那刚平息的水面上,倒映着两个紧紧拥抱但早已泪流满面的少年。
我们都明白了,我们曾是依窗共读的同学,我们曾经是血肉相挺的兄弟,我们曾是深情缠绵的情侣,我们曾是失散多年的恋人; 「重逢」是为了要延续今生未尽情缘,而不是要含泪挥别过去,是要在现有的基础下,把握辛勤建立起的家庭生活,负起男人应有的责任,且尽可能的把彼此融入对方的生活。 此後,我们都多了一份诚挚关怀的情谊,多了一的真心分享喜乐与挫折的对象,还多了一个不醉不归的酒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