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商量军国大事——
辛翳要是知道自己撒娇的人不单是先生,还是晋王,到底会怎么想?
别说翻脸了,就是为了有仇必报教训她,估计都会跟晋国大干一场吧!
南河只是想想,都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夺取上阳,就是跟狗子的“仇恨”更加深一层,要真是瞒不住了算总账的时候,怕是要罪加一等!
但不夺取上阳,不论她是否暴露身份,晋国都没有和楚国谈结盟的权力,更别提一起联手对付其他国家了——
进是死,退也是死。
已经跟秦国集结部队等着打上阳的南河也真的没有办法啊……
现在讨好讨好狗子,能不能让他以后记着点好?
辛翳只看着南河神情恍惚,他伸手捏了她手一下:“先生?怎么了?”
南河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指,猛地回过神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上阳附近?这就去?”
辛翳低头看了一眼被她抓住的手,心里窃喜,面上神情也有些掩饰不住:“不着急。过两天,我估计这封军报最早到,之后还会有不少军报会送到章华台来,我要是走了就收不到消息了。而且我还打算跟原箴商议一下粮草线路的问题,范季菩也带过兵,对东南比较熟悉,他可能知道要多少战车,要多少兵马。”
南河:“过两天是嘛……”
那能不能利用这个机会,趁他来之前,先把上阳摁手里。那样他就过不来黄河,划江而对,她能安心一点。
辛翳忽然想到了什么,笑了:”是。本来就是先让先生来的章华台,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了,还没说几句话,就说又去上阳了。先生要不要也去上阳?”
去了上阳,那就是白天黄河北岸的晋国大营,晚上就他妈到了黄河南岸的楚国大营了啊!
那真的是……刺激极了。比跟隔壁老王还刺激。
南河一咬牙:“去!”
辛翳果然笑的嘴都抿不住了:“我也想让先生去!不过到时候如果我从这边走,大概会带兵骑马急行,先生身子不好,可以坐车去,估计会晚几日罢。”
他高兴起来,倒是真没什么遮掩,人都颠起来了,仿佛给他点助力他都在房梁上漂浮。
若不是还要端着正人君子的面貌,惦记着为人师表的底线,她倒真想在他屁股后头摸一把,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尾巴再摇。
辛翳捏着她的手摆来摆去:“先生要见不着我,自然也会想得慌!”
说着话,是有点试探,也有点底气。毕竟某人曾经还像个生怕不受宠的夫人,让身边的女使一次次问他的事情啊。
南河听了这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总不能说一点也不想他吧。
看他高兴成这样,自己还是少说那些没泼凉水的话。
南河:“啊。嗯。”
辛翳笑:“先生要跟去,外头传言又要说了,说我真的是昏聩,到战场上还要带夫人。”
南河:“那我便不去了也……”
辛翳:“要不然还是让先生穿上男装,就说是荀南河死而复生,吓吓他们!”
南河可不会被他跳脱的想法带着跑偏了:“算了吧,都葬下了还什么死而复生。到时候咱们这对儿君臣都要被说成是不祥之兆了。”
辛翳觉得这一个晚上,简直幸福的要晕眩——
这对儿!这对儿!!
管他娘后面接的是什么名词,就算说的是这对儿混蛋蛮夷田舍汉!
那也是一对儿!
不行了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他真要控制不住自个儿,开始冒泡了。
南河:“此事你也与原箴和其他朝内武将多商议,这次章华台加冠礼,他们都来了。冠礼是否继续,你自己决意,但出兵宋国你可以再听听旁人意见。”
辛翳其实觉得很多事情他们二人商议就够,但南河总希望他多听多想。
南河:“时间已经够晚了,大君早该歇了。”
辛翳:对呀!睡觉啦!睡呀睡觉啦!
他一下子起身,差点就要拽着南河,跳着小碎步往床边去,南河却行礼道:“那妾、呃……臣先告退。”
辛翳:???
辛翳惊愕:“哎?先生要走?”
南河正要走了,回身看向他:……不走我去哪儿啊?住你这儿啊。
辛翳才猛地想起来……今日白天,可是个例外。要不是因为荀南河清晨晕倒在她屋内,他也没机会把她搬到自个儿床上去。
不止如此。虽然荀南河露了身份,承认她是先生,辛翳也求得了半点撒娇。
但往后……她怕是还会像以前一样。保持距离。
对……他以后也再没得机会,去不讲理不要脸似的跟她亲近了。
南河只瞧见他神情都黯淡几分,却没往这方面细想,道:“早些睡吧,我先走了……”
就放她回去先想想这事儿要怎么应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