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芦苇似的胳膊!还妄想能抬刀挡住攻击!
然而荀南河确实抬刀挡住了先冲上来那人的攻击!只是他离得太近了,几乎是被她一条胳膊圈住,也听见了她嗓子眼里那一声压住的痛楚闷哼!
她手腕怕都是已经剧痛发麻了吧!
然而荀南河紧紧咬着嘴唇,硬是没有让刀脱手。
辛翳转过头去看向她侧脸,一瞬间脑子里过的事情居然是:她已经比他要矮一点了。她原来不只是思考犹豫的时候会咬嘴唇啊。
前头那人被格挡了一下,手不受控的往后一甩,给了她一点喘息的机会,她本来就想这样赶紧把刀递给辛翳,可是第二个人已经攻上来了!
就在第一个人被弹开的瞬间里。
这两人配合的也太准确了吧!
眼见着后头冲上来的那个人高高抬起了刀,南河来不及把刀给辛翳了,她要赌!
如今虽然她手腕剧痛,但此刻她刀的位置更顺手,只要往前一递,就能刺中那个人!但在刺中他的瞬间,怕是对方的刀也会落下来。她毫无退路,能给自己追求最后一点生还机会的办法,就是在刺中的瞬间,侧退一步,这样刀就会劈在她肩膀上。
人类的锁骨虽然很脆,但是再往下劈的肩胛骨则很硬,应该她不会被砍成两半。如果不幸,可能是这条胳膊会被砍下……
她还在拼命思考着。
毕竟没有办法,没有退路,第二个人抬刀的时候,旁边第一个人也一定会配合挥刀,她不太可能躲开,就是躲开了,挨刀的估计也是辛翳,到时候辛翳甚至有可能会被开膛破肚!
一条胳膊,能不能换?
就在她思考的瞬间,猛地感觉辛翳在她身边,猛地动了。
她还没来得及喊住他,辛翳猛地冲上前一步,趁着第二个冲上来的人刀还没有落下太多的时候,空手一把抓住了刀刃,而另一只手猛地握住了南河握刀的手指,紧紧捏住她的手,带着他的力量朝前刺去!
南河的视线都被他身子挡住,只看到辛翳抬起的右手握着那把刀的刀刃,刀刃刻进手掌里,鲜血溢满掌心,顺着他胳膊淌了下来。
然而辛翳握着她的那只手上,传来了刀剑入rou的触感。
他握着她的手,命中一人。
她听见辛翳的声音近在咫尺,就在耳边,甚至因为贴近的姿势,她连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都能清晰感受到。
辛翳冷笑道:“凭你也想杀我?!”
辛翳捏着她的手猛地拔刀,毫不犹豫,和她手腕一起向左侧一转,南河感觉自己手腕已经没力气,只是虚虚的握着刀,但辛翳带着薄茧的手指却紧紧握着她的手,然后手腕一转,一挑,一挥。
她觉得自己像是没出息的小师妹,被带着练刀法。
但辛翳这位刀法界的大师兄总是靠谱的,她手里的刀就在他的力量下,犹如神助,动作凌厉迅速,不过两下,刀的末端再次传来入rou的触感,耳边也响起了那私兵的惨叫。
她听见了那两位私兵倒下的声音,辛翳还在过分用力的捏着她的手,紧绷的身子微微转过来。
南河这才看清他溅满鲜血的正面,还有满是怒火的双眼。
辛翳看了她一眼,身子放松半分,握着她的手松开,他握着刀刃的右手也松开,刀掉在地上,掌心里一道疯狂涌血的深深伤痕。
南河听见自己声音沙哑着几乎要破音似的喊道:“辛翳!!”
辛翳偏了偏脑袋,极其不耐烦:“啧。一着急就喊名字,知不知道尊称啊!注意点君臣身份。”
南河呆呆望着他掌心的伤口。
辛翳想要握拳挡住伤口,然而剧痛已经让他没法握拳,他将手藏到身后:“别看了!看什么看,先生是读书读傻了吧!你刚刚看见刀下来了,还往前,你是想废一条胳膊是么!你是跟人家对打的料么?”
南河看了他的面容一眼,舔了舔唇,竟然一时没话说。
辛翳站在满是尸体与火光的房间里,一把从她手中夺过刀来,没好气道:“舔什么舔,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刚刚要把嘴咬烂了。”
他用左手接过刀,南河愣了一下,一把去捉住他右手。
辛翳微微挣扎了一下:“你——”
南河捧着他右手,确实有点慌了。那一刀应该不轻,会不会砍断了一部分骨头和手部韧带神经!以这年代的医疗水平,如果伤及筋骨,那这只手就废了!对于一个先秦的王来说,为王就要带兵打仗,他废了一只手,还怎么拉弓,还怎么双手持刀,还怎么——
辛翳:“喂喂喂!你、你不会要哭了吧喂!荀南河,你有病么?!你刚刚都没把自己胳膊当回事儿,至于看见手上的伤口吓成这样,你脸都白了啊!”
南河捧着他右手的手,确实有点手抖,她吸了一口气想冷静下来,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的变故,所以这会儿才后怕,她声音也忍不住有点发抖:“先处理伤口,一旦你的手废了……”
辛翳这几年从来都是见荀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