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疾步而至,一剑挑起那人肩上青蛇,落地即斩,梁上忽有人道:住手!别动我的蛇!
老者听她还未习武,顿时心下疑惑尽去,眉心一舒,道:今日来宾众多,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即刻吩咐弟子去设宴。
少女见她身后站着几名女弟子,顿时心生好感,道:我单名一个钰字,至于师门嘛,我还从未拜过师父呢!
她话还未说完,厅堂上却传来一声惊呼:这里怎么有条蛇?
段钰笑道:怪我眼睛太尖啦, 一来就看到有条蛇尾挂着。
西宗不同与东宗,门下也有不少女弟子,个个都秀丽端方,那叫段钰的少女姿容却更在她们之上。她这么一说,连那正要出门的老者都回过头道:辛师妹,你这话可是当真?
那道姑两指拈了碗茶道: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当着这么多武林同道的面,师兄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呢?说完竟对那少女和颜悦色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有师门?不要怕,尽管说出来便是了。
老者略一沉吟,道:既然如此,还未请教段姑娘名姓,师出何门?
那汉子肩头立时多了团毛茸茸的东西,顺着他的衣领钻了进去。少女眼中带笑,曲指在嘴边唿哨一声,汉子一声大叫,在身上到处摸索着,又将外袍脱了,想把那东西抓出来,没想到次次扑空,不但如此,那团白影还钻进了他的内衫之中。他衣衫凌乱,白影却在他周身飞快游走,自下钻进了裤中,他急得满头大汗,却又奈何不得,一时间乱抓乱按,自己弄的狼狈不堪。
老者斥责道:既然看见了为何不说?
老者身旁站着的便是那比剑胜出的弟子,闻言怒道:我师父这般好声好气同你说话,你还如此无礼
段钰道:又没人问,为什么要说。
段钰道:怎么没有?我爹爹就说过
那少女耳目聪灵,闻言目不转睛看着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一身彝人装束,鬓边别花,两截手臂露在外头,挂了许多银光闪闪的饰物,腰上绑着个鼓囊囊的皮囊,双腿悬空坐在梁上,目光一转,却是朝段钰看去。
梁上果然有画,寥寥数笔勾勒出一副明月山水图,只是笔法粗糙,没甚么可看的。
段钰见那人原本意气风发,转眼间就落到这番地步,低声道:有话不能好好说么,为什么要突然动手?
话说间又有数条小蛇从梁上直落而下,掉在众人肩头,一时厅堂上热闹非凡。段钰站的远,避开脚下一条蛇对马五德道:你快看,这是不是赤练蛇?
老者一剑将蛇斩成两段,大为光火,一想到有人趁着比试之时爬到了梁上,门下弟子竟无一发觉,深感失了面子,沉声道:阁下何必躲躲藏藏,躲在上头到底不是君子所为,莫非阁下与我派有什么仇怨?
马五德笑道:段姑娘初出远门,听闻贵派所在无量山景致清雅幽静,便随我一同来观礼。
马五德道:不好,这些蛇都有毒!
道姑说:这次比试是师兄门下弟子赢了,五年后我们西宗自然还会再来,收些弟子也是为了本派着想,师兄以为呢?
少女道:都说了是来看死人的,这还不够清楚么?
梁上翻出一道人影,道:没仇没怨,我只不过是来看热闹的。但你却杀了我的两条蛇,现在可算是结仇了。
马五德失笑道:世上哪里有五个月就能学成的剑法!
诸人皆惊,段钰疑惑道:可是那比剑的两个人不是仍活的好好的吗?
那道姑却说:你既然没有师父,不如拜入我西宗门下如何?
梁上少女似笑非笑道:我可不是来看什么比剑的,我是看来死人的!
众人皆是一惊,未想房梁上竟会藏了个人。唯有马五德在段钰身旁低声道:段姑娘,你是不是早就察觉了?
人道行走江湖,最忌遇见三种人:老人,小孩,女人。众人听她语声软糯,又自言没有师门,那就是还未习武,想必不是什么高人隐士之后,大约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出游。云南民风淳朴,汉夷混居,不像中原那般讲究礼教,哪怕是世家大族亦不约束女子离家游历。又马五德对她如此维护,心中各有计较。
那老者面色一沉,正要开口说话,段钰摇了摇道:五年,这可太长了!我爹娘定然是不许的,若是五个月还差不多。
她虽是孤身一人,但来历不明,,老者捉摸不透,又顾忌方才那一场蛇雨,道:阁下无邀而至,私闯剑湖宫,究竟所为何事?
段钰道:你也是来看他们比剑的?
她鬓边茶花深红,而其容貌却更比花色艳丽,段钰自小长于深宫,侍奉的女子多是貌美顺
少女低头看他,语气平淡道:是吗,那我也好声好气地答了,我说你们都要死了,你看怎么样?话音未落,她腰间皮囊一松,一道白影朝那汉子奔去。
老者当即出剑,只是白影时躲时藏,倒比他的剑招还要快上许多,任老者剑法再如何精妙,一时之间也奈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