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危机时刻护你性命,我已是将死之人,纵使再多灵丹妙药也无法救回一日时光,你又何必行无用之事。”
“可你之前不是说有了神器就能帮你续命。”桑如茵忽然间神色一慌,恍然大悟的看着他,震惊的情绪中揉和着悲伤的色彩,“你骗了我。”
“是。”他苍凉一笑。
桑如茵望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觉得他十分陌生。
一双手颤巍巍的挪下来,嘲讽般的扯了下唇。
原来,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渴望活着,想在这乱世,活下去。
这一夜,风橪睡得很不踏实,没入眠多久,她便从梦中惊醒过来。
那场梦里,她再一次回到了初次碰见聂将心和溟宋站在一起的场景。
除妖师与强大的妖缔结锲约,以奴役其为自己除妖,这样的事情很常见。
但那一日,是风橪第一次见到这般强大的妖。
强大到——聂将心根本无法驾驭和驯服他。
一旦与除妖师用自身血脉缔结契约,妖体内的一部分妖力将会被封印起来,无法为任何人所用。
即便如此,溟宋还是强大的令人害怕。
那时,风橪还不知道,溟宋就是那在妖界失踪已久的妖帝。
聂将心亦不知情。
“这般强大的妖,你是如何收服他的。”风橪走到聂将心面前,细细打探了溟宋两眼,“你虽是灵幽谷最厉害的除妖师,可这狐妖一看便知很难驯服。”
“我没有收服他。”聂将心轻描淡写的扫过溟宋一眼,拽动手上的铁链,扯着溟宋的胳膊,带他向前一步,“是我救了他。”
“你还会救妖,真是稀奇。”她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能够为我所用,就有救他的价值。”
“为你所用?”风橪转眸看着溟宋,不可置信的笑道:“恐怕还离得远呢。”
“起码他无法害人,这也足够了。”聂将心显然无暇与她争论,语气淡到出奇。
思及此,她收敛心神,忽然开口:“除妖师的职业,就是为了保护人界和除妖,是吗?”
聂将心闻声顿了顿,轻轻一笑回她:“或许,只单单是守护住想守护的人,仅此而已。保护人界这个目标,太不实际了,但若是换成除尽天下妖怪,倒也不是不能做到。”
“你有想守护的人吗?”她好奇的看向聂将心。
聂将心转而回头看她。
她被那一眼盯得头皮发麻,连忙讪笑问了句:“该不会是我吧。”
“你姑且算是一个。”说完,聂将心将头转了过去。
聂将心自是没什么表情变化。
可听了这话,风橪却愣神许久。
她以为自己天资愚笨,被视为除妖师之耻,聂将心只是出于强者的同情心,才同她多番碰面。
可她没想到,聂将心已将她视为重要的存在。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溟宋旋即来到她身边,两根手指轻轻一提,捏住她的脖颈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你这女人,朋友不多,质量倒是参差不齐。”他悠悠笑着,似是风橪在他眼中,不过一个玩具而已。
“你放我下来!”风橪一时怕的直晃腿,无计可施。
那时她刚入青鸾殿不久,只学了点除妖皮毛,根本不知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扭转情势。
“放她下来。”聂将心一声令道。
溟宋当即松了手,可这并非是他本意。
除妖师的言缚之令,他根本无法拒绝。
“这就是除妖师的言缚术。”溟宋低眸看着自己的指尖,慢慢摩挲了两下,陡然间瞬行至聂将心面前,俯身看她,“若是你下令让我杀了你,我亦可杀了你?”
“她怎么会让你杀了她。”风橪跑过来躲在聂将心身后,“就算她同意,我也不允许。”
“是吗。”溟宋凉凉看了风橪一眼,再看向聂将心,“弱者向来喜欢成群结队,看来你亦不例外。”
风橪看溟宋不顺眼,便又怼了回去。
但那日,他有一句话没有说错。
那时的她弱小到连自己都无法保护,更遑论去保护其他人。
她曾经想要保护聂将心,可是她失败了。
如今,她在想,是否屈服于命运成为诅咒之神,才是对其他人最好的守护。
“你也睡不着?”年筱晓走出古庙外,看着天上的月亮,眼瞳里有一种水灵灵的亮,“还好还有这天上月可以看,不然一夜不眠就显得十分漫长。”
“你为什么也睡不着。”风橪扭过头来看她。
“我想家了。”她淡淡一笑,眉目在这月光下清晰了许多,视线往这边偏了偏,可仍是没有对上风橪的双眼。
一颗星隐在空中,似有似无。
“可惜我活着的时候是再也没机会回去了。”隔了良久,她望着那片天空,继续慢慢道:“若我死了,风橪,你能不能带我回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