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来。”
“那么,虞欢算是藏欢楼的姑娘了,能否参加今年的花魁赛?”
花台上那位丰腴柔媚的白绻绻脸上一黑,瞬间有了危机感,忙不动声色将胸前本就不多的布料往下拽了拽。可惜,花厅里所有男子的目光皆爱慕的黏在半路杀出的黄衫女身上,再没人顾及她一眼。
还未等于妈妈开口,一众宾客举着拳头呐喊,一致强烈要求虞欢参加花魁赛。
虞欢对着花台下支持她的宾客们躬身行了个礼,略带婴儿肥的脸上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毫无疑问,如此惊艳时光的虞欢姑娘,全票通过,问鼎藏欢楼花魁。
按照往年花魁赛惯例,当天夜里,新晋的花魁是要送去老相国府与相国公子唐姜弹弹小曲谈谈理想。
藏欢楼天字号花房,脂粉馥郁。
虞欢对着八角菱花镜Jing心妆点一番后,宽大的袖口下缓缓伸出一只手,手掌翻转,露出半截黄纸包。抬眸,镜中美人眸光沉沉,晦暗无光。
此时,敲门声响起,她不动声色将药粉收入袖口,道了声:“进。”
于妈妈端着一盘金锭子笑盈盈进来,“虞欢姑娘,这是相国府送来的贺礼,恭贺姑娘先得了花魁,再入相国府服侍相国公子,这是多少姑娘羡慕不来的。”
虞欢起身淡笑,并未接过于妈妈手中闪瞎眼的金锭子,而是开口道:“这些身外之物便送予妈妈了。”
于妈妈怔了,不曾想这姑娘竟视金钱为粪土,至少在这青楼里她是从未见过。或许这姑娘本意并非花魁,看在这些金子的份上她笑着问:“姑娘真是大方,恕妈妈直言,姑娘可是为了进相国府才来我藏欢楼抢花魁的。”
虞欢顿了片刻,不紧不慢回答:“这……不瞒妈妈说,虞欢有幸目睹相国公子尊容,日日思念,只碍虞欢命薄,家境贫寒入不得那相国府。听闻历届藏欢楼的新任花魁是要送去相国公子身边伺候的,故此……”
于妈妈将满盘金锭子放到香木桌案上,会心笑了笑,“早就看出姑娘心意,看在姑娘为人直爽出手又大方,妈妈我不妨告诉你,姑娘此去相国府或许并不如姑娘所想的那般。”
于妈妈便将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道给了虞欢姑娘听。
原是几年前,早已领了朝廷大笔养老金的相国老爷揣着一沓银票绿着一张脸前来藏欢楼寻美人。
老相国阅过一众搔首弄姿的佳丽,甚不满意。
他道那些个货色连他这个古稀之年的老人都提不起兴趣来,何况他那丰神俊朗的宝贝儿子。他吩咐于妈妈定要找个极品送去相国府,认认真真去勾引他儿子。勾引成功了,银票丰厚。
心诚意切的老相国又将从爱妾那里讨来的《扑倒高富帅三十六计》以及《妖媚七十二变》两本秘籍献了出来,希望读此书的美人从两本秘籍中感悟Jing华,为其所用,势必将他儿子给扑到。
想必,天下男子皆想烧高香求个如此善解人意的好爹。但这个好爹确实为儿子头痛了好些年,老爷子一心认为,自己秃头谢顶之根本原因是为那个断袖的儿子Cao心Cao的。
相国府的公子名唤唐姜,倒是个风流倜傥的儒雅公子。但这公子尚未弱冠之年,便四处搜罗美男子掳回相国府。据说,相国府后院美男如云,阳盛Yin衰。
断袖名声不好不说,那儿子不近女色如何继承唐家香火。这急坏了相国府的老爷子。老爷子装病装疯装死只求儿子回心转意。没料到自家儿子更狠,只因强行掳回来的小美男看不上他,他竟往手腕间划了几道口子后又吞了好几包老鼠药,最后再往脖子上缠上好几圈铁丝。
求死之心如此刚烈,感天动地,实乃罕见。
数名郎中好一番抢救才从阎王那把人抢回来。老爷子见识到儿子寻死的真挚态度后,终于顿悟了。这孩子恐怕是正不回来了,弯着就弯着吧。最后,老爷子老泪浑浊央求儿子断袖不是不可以,他乃唐家唯一的男丁,至少要留下一个孙儿给他老人家带带,以延续唐家香火好让他有脸去地下见祖宗。
青出于蓝的儿子对着老爹咣咣磕响头,口中嚷嚷着:“不要难为儿子了,儿子对女人真不行。”
老爷子上气不接下气,无语问苍天。
如此一来,便不难理解为何老相爷这般善解人意替儿子找美人了。这老爷子上辈子不知造了什么红尘冤孽。
月朗星稀,薄云渺渺,虫鸣叠叠。
虞欢被华美喜轿抬入相国府,但走的是后门。
虞欢遣了房内下人,缓缓掏出藏在袖口的纸药包,熟稔的将白色药沫洒到茶盏里。由此可推断,这一连贯下药动作,她已私下练习了很多遍。接着她从容地倒了两盏茶。一盏是给唐姜公子的,另一杯则是“犒劳”自己的。
她明白自己这般壮举,定不会活着走出唐府大门。
虞欢坐在红木凳上良久,也不见人来,脸上稍稍显出一丝不安。
倏然,一个黑影人翻窗而入。
虞欢惊吓地跳开,黑衣人撤掉面上的黑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