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她,才缓缓道:“那就去吧。”
许花朝与霍轻瞳对阵,毫无悬念,很快霍轻瞳就被击落在地,孟婆娑趁两人都不注意,一把药粉挥洒,这二人的身上都落满了月光似的银色薄纱,似有无数人影闪烁错落,随即散去他们竟如木桩般麻木地重重跌落在地。
鬼兵上前拿住霍轻瞳,扶起许花朝,阐垒回望孟婆娑,她才道:“这是麻痹散,免得霍轻瞳还有动作,伤了许花朝。”她顿了顿,又道:“也免得,这二人有勾结,伤了帝君。”
阐垒满意地点点头,拍拍孟婆娑的肩膀,漫不经心地道:“等我们得胜而归,我亲自给你和冯晟赐婚。”
孟婆娑旋即叩拜阐垒,而对面崔珏等人的脸色都铁青不堪,钟馗按捺不住道:“欺人太甚!”于是第二个乃是他出战,孟婆娑见是钟馗,便请命道:“臣谢帝君恩典,自请出战,愿为帝君再得个彩头。”
阐垒当然乐意,却不知孟婆娑出战的一瞬间,许花朝蓦然睁开了眼。
颉兽尺如游鱼般潜入黑暗,与此同时从黑暗里爬出了密密麻麻的青色蜘蛛,阐垒大异,回头便看到许花朝刺出双剑朝他的后心而来,而霍轻瞳则还是一副全然木讷的样子。
刚刚许花朝被带回来之后,随即便服用了孟婆娑给的解药。可她?阐垒见许花朝朝自己冲过来,即刻打出了七八分内力,两招之内许花朝就被打的十分狼狈,她抹去嘴角的鲜血,不解地责问道:“你不想知道你女儿的下落了吗?”
“妻子,女儿,死了还会有。”阐垒眉眼凌厉,甚至带了几分侥幸,“我就知道你有鬼,却没想到却这么莽撞。”
许花朝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她Cao纵着双剑击散周围的鬼兵,隐蔽处不知何时出现的无数流萤也像是泼洒□□般,将死角的鬼将军放倒在地。
许花朝忽然大笑道:“阐垒,你看清楚,这里是哪里。”
阐垒诧异,这不是酆都吗?再看,却发现这里已经不是鬼门关,而是梵梨谷。可即便知道这是个圈套,阐垒也淡定自若,他回头去唤孟婆娑,这才发觉孟婆娑,虞人与沈绿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钟馗那边,而躲在暗处的长辞和明戈也缓缓走来,随他们一起来的是无数青色蜘蛛、女萝草,以及女萝草后面那个蓝色衣衫的清丽女子。
阐垒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女子的身份,却看到那女子朝他扬了扬眉,万丈女萝朝他涌来,有隐约的声音问他:“爹,你可曾记挂过娘?”
记挂?当年爱的人是他,害了她的人也是他,可如果她也爱自己,为自己付出一切不都是得偿所愿的吗?阐垒退避,眼前唯有一线生机,他抬手将霍轻瞳抓到身边,那小小的身躯依然弓成一个半圆,泛着银光,如沉睡般。
阐垒脚下已满是蜘蛛,大片大片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知何时出现的天将神兵将这里团团包围,他大喊道:“许花朝,你不怕她死吗?”
许花朝还是一步步向前,所有人都在忌惮阐垒的时候,她突然祭出颉兽尺,那颉兽尺从高空化作千丝万缕疾灌入百会xue,欲要将她撕裂,长辞等人愣在原地,唯有崔珏大声喊道:“阎君!”
恍惚间,似乎也有人疑惑,为什么,崔珏喊得是霍轻瞳?
只见那撕裂的魂魄像是轰炸而出的银色蝴蝶源源不断地撞入阐垒的怀里,阐垒见那么多蝴蝶朝他冲过来下意识便往后一退,顺手丢开了已经如死尸一般的霍轻瞳。刹那间,天光倾泻,连在天镜前围观的终神仙都闭上了眼睛,掩着脸大声呼喊:这是什么!
阐垒在这白光中睁开眼,看到白光中走来一个人影,那人像是霍轻瞳,又像是许花朝,影影绰绰,要取他的性命。忽然之间,天便黑了,他的魂魄就像是凝固住,一点一滴地碎掉,然后皮肤和骨骼像是蛋壳剥落般层层裂去,露出透白晶亮的神识。
那一抹神识里,是一个人影,悬着一抹淡青雪蓉。
天地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白光刺得眼睛疼,却又忍不住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花朝跪在地上,她的躯体已经碎去,魂魄绝尘而去。而原本被阐垒要挟的那个人,却也是许花朝的样貌,她浑身都泛着白莹莹的光,是某个人在偷天换日后,以神祭神的证据,亦是她终生难以忘怀的成全。
“霍轻瞳——”她喊着,不停地喊着,喊道声音嘶哑,也没有哭,所有人都没有动,不敢动,也不忍心动。
崔珏的眼泪落在地上,地面上被风卷起的海棠花也在一瞬间变得枯萎,所有的一切战争都在这静默中渐渐平息,风卷残云般掠过九州大陆所有百姓的记忆,然后轻轻被神明抹去。
人界三年,酆都十殿重新恢复宁静,前阎君霍轻瞳生前整理的《新Yin律》上报天庭,批准之后由现任阎君继续实施,人界与冥界的界限自此分离,互不干涉。这世间再无鬼冢,也再无霍轻瞳。
崔珏独自走在这曾经来回了数千年的昭仁殿路上,看着因战乱被毁坏而重建的各色新宫殿不禁摇了摇头,不住地叹了一声。
“你站在阎罗殿前面摇头叹息,恐怕新阎君知道了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