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视线轻轻掠过他略带忧愁的白皙小脸。
陆弦之目光微微一闪,漫不经心地抬了一下眼皮。
“去把‘落日’拿来。”他突然开口,清清泠泠的声音好似风来叩琼。
一开始苏晏还不知道“落日”是这把古琴的名字,只是有些好奇会是什么东西。
直到他看见那把古琴。
那是一把通体乌黑、木色柔和的梧桐木古琴,一看就知道是主人的心头之物。这琴也莫名的和陆弦之十分相配。
男神要弹琴了吗?!
苏晏一双眼眸清澈明亮,激动地看向陆弦之。
蓦地,两人视线相对,一澄澈一深邃。
陆弦之垂眸,一双玉手轻挑琴弦,悠扬的琴声从他白玉般的指尖流淌开来,婉转动听。
这渺渺琴音,似振翅欲飞的蝴蝶,扑朔迷离。
又好似汩汩清泉,涤荡人心。
窗外夜空中萦绕着明月的云雾散开了,露出皓月原本皎洁明亮的身影。
苏晏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是这琴音过于悠扬动听,还是这弹琴的人过于俊美如画。
单单其中一个,就足以叫他深醉不醒了。
当最后一个琴音消散在夜色中,苏晏久久无言。
他望着陆弦之,大大的杏眼眼睛浅浅地弯起一道弧度,那一瞬间,仿佛清秀山涧的薄雾化开。
“弦之哥哥的琴艺好厉害!”苏晏不由得发出赞叹,不愧是独一无二的江陵府大才子陆弦之,真是才情艳艳,冠绝天下。
“你若是喜欢这琴音,日后去了云山书院,便可以选乐。”陆弦之轻描淡写地说道,他挥了挥手,一旁的侍女立即上前,小心地将这“落日”古琴给收了起来。
***
所以当然是选古琴啊!
回忆起那如梦般的琴音之后,苏晏的心情也变的极好。
好在选乐的学子并不多,目前选古琴的学子只有两个。
苏晏便和那位学子轮流使用书院的古琴,一人练习古琴的时候,另一人就在旁边安静地阅读乐理的书籍,两人相处倒也和谐。
不过,苏晏还是想要有一把自己的古琴,就像男神的“落日”古琴一样。
上了乐理课之后,他才知道当初看见的陆弦之那把通体乌黑、木色柔和的梧桐木古琴就是名琴“落日”,与另一把当世名琴“流霞”并称为“落日流霞”。
果然只有绝世名琴才能配上惊世才子。
苏晏倒不期望自己运气爆棚能得到一把绝世名琴,只是打算等下一个休沐日去云州找找,看看有没有满意的、合眼缘的古琴。
毕竟他当初询问过吴夫子关于古琴的选择,吴夫子温柔地答复道:“你可以先看那古琴的木料和做工。好的古琴木质均匀细密,纹路顺畅,工艺较为细腻。”
吴夫子说罢,指了指自己手中的这把“鸣玉”古琴。
“你上手弹一曲,看看自己是不是喜欢这琴的手感。再听听那琴音是否亮而不噪、柔而不虚、厚而不闷。”
苏晏乖乖点了点头。
“不过,最重要的是缘分。你若是一眼就相中了那古琴,多半是错不了的。”吴夫子想到什么轻轻笑道,“譬如我这把‘鸣玉’,就是我幼年时一眼钟情的,至今仍然是我用的最趁手的一把古琴。”
她怜爱地摸了摸手下的琴弦,道:“相处的久了,琴也就懂你的心了,自然就能以琴达意,以琴传情。”
苏晏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
除了上课的时间,苏晏其他的时候都在使用朱熹大佬的“一寸光Yin不可轻”红包,来延长自己的学习时间,消化经义的课程内容。
为了尽早地用掉这个红包,苏晏有时候陪小师兄周允文泡文津阁的时候,直接一狠心叠加了三倍的学习时间。
于是,两个时辰过后,周允文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地从文津阁动身回寝舍,苏晏则是迫不及待地跑出来,在清凉如水的月光下才觉得稍稍喘过气来。
他学了六个时辰啊!
娘亲啊,他要学到吐了。
学习已经不能使他快乐了!
他已经为经义消得人憔悴了!
还好小舅舅柳楷瑞办事雷厉风行,行动迅速。这一旬的第三天就在云山书院外开辟了马车车站,运营时间为每日的卯时到亥时,十分贴心周到了。
每辆马车按照单程一趟即上山或者下山、双程来回、亦或是包月付费。
由于是按照每辆马车来收费,对于车上的人数并没有限制,学子们或者书童小厮们还可以拼马车一起上下山,倒是意外地促进了学子们之间的交流沟通。
苏晏将这戏称为“马车社交”。
他一边吃着书童季时从云山山脚下的食铺里给自己带上来的夜宵,一边听季时说着某一王姓师兄的书童跟他交流的八卦,颇有一种前世一边吃夜宵一边看剧的感觉。
这才是正常愉快的生活嘛。
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