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陆长淮给自己倒了杯酒,坐到了古原旁边。古原看着又在摇椅上晃起来的解三秋,端着酒杯凑近陆长淮问:“我可不可以找他点歌?”陆长淮笑着说:“你可以试试。”古原于是敲敲吧台的桌面,在解三秋看过来时,问他:“能不能点一首《stranrontheshore》?”解三秋眯眼看着他俩,很无语地一摇头,很想问问这又是玩儿的哪门子浪漫?《stranrontheshore》中文名《岸边的陌生人》,同样由acker bilk演奏,要命的浪漫缱绻。前奏响起来,陆长淮听了一会儿说:“好像在哪儿听过。”古原再次凑近他,在他耳边说,“想象岸边、青草地、阵阵微风,粼粼波光,海鸥飞过、两人初见……”说到这儿,他话音一顿,想象中的画面里有另一个陆长淮和另一个古原。他不免有些可惜,忽然觉得如果他们初次见面能是他想象中的画面就好了。天空没有下雨,秋天还很遥远,他也并不狼狈,那该多好?陆长淮带着疑惑朝他看过来,他话音一转:“啧,想把解三秋的唱片机偷走。”“咱不要他那个,颜色太丑”,陆长淮拽着他胳膊把他拽过来一些,指着那台唱片机给他看,“从这个角度看像不像一颗染色大苹果?”古原笑起来:“像,还是个假苹果。”他俩说话也不避着解三秋。解三秋一听这话直接把歌切了,懒得搭理他们。两人喝完各自那杯酒,一路说说笑笑回去了。院儿门外,古原站定了看着陆长淮问:“还好?”陆长淮一笑:“本来不好,现在挺好。”跟打哑谜似的,不过有他这句话古原就放心了。回去之后,他看时间还不晚,给周舒宴打了个电话。周舒宴一接电话挺紧张地问:“怎么?古意又出幺蛾子了?”“没”,古原一笑,“有点儿别的事儿咨询。”听到他语气轻松,周舒宴也放松地往沙发上一靠:“那天没问出口的问题?”“是”,古原笑着说,“我想打听打听,当初小疯子追你的时候你明明还是钢铁直男,后来怎么会动了心呢?”周舒宴一听这话“嘶”了一声,带着些不可置信问:“你也?”“啊,我也。”其实古原压根也没谈过恋爱、没对谁动过心,对于自己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这个问题根本也没思考过。他的青春像间塞满了气球的屋子,只能小心翼翼地躲着避着防止它们爆炸,哪有爱情萌芽的余地?
这一次倒是不需要他思考。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都连续不断地发出了信号,由不得他挣扎否认。周舒宴的 老陆太可爱了当晚,古原窝在沙发上研究怎么投其所好,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大后天就是中秋,他想不管怎么投其所好都得先把这几天过了再说。怎么过呢?搅和吧。让他没空难过。第二天,他一早去敲陆长淮的门,笑着说:“肚子饿了,哥我们今天吃什么?”第三天,他不小心划破了手。明明自己也有创可贴,他非跑去找陆长淮要。彼时,陆长淮正在书房写字,古原隔着窗举着手指给他看。这回可真是再晚点儿就要愈合了。陆长淮知道他是为什么,笑着捏捏眉心让他进门。正好,他可以顺便帮古原换一下耳后的创可贴。从住进来开始,陆长淮书房的门就没怎么开过,最近倒是拜古原所赐用得频繁。那天他给古原换完药,研究了一下,看好一个可以连接手机的门铃,直接发给了唐一蘅,让他明天过来的时候顺便买了。隔天,唐一蘅带着门铃过来还问他:“你装这个干什么?你这儿还有人来啊?”陆长淮“嗯”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午饭的时候介绍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