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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珩将手帕丢回来:“到了皇城司的案子,只有真相,没有隐瞒。”
“收到哪?”
沈知珩接过,一边仔细擦手一边淡淡道:“不可能。”
“的确,”沈知珩在桌边坐下,慢条斯理倒一杯茶,“但我也没办法,皇城司只有一间内狱,只能将你关在那里。”
沈知珩竟然起身了,还真的走到水盆旁将药膏洗去。贺嫣惊讶得眼睛都睁圆了,一只手下意识捂上脖子。
贺嫣:“……”
“又不是什么大案要案,就是普普通通一点小争执而已,哪配称是皇城司的案子,”贺嫣一脸讨好,“再说我也是为了你才去打人的,你就不能通融通融?”
沈知珩静了半晌,唇角微微扬起。
他话音未落,贺嫣已经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双眼紧闭之前还偷看他一眼。
贺嫣怔怔看着他,半天才不可思议地问:“你要将我收监?”
贺嫣:“什么没事?”
问这句话时,她的眉眼间没有半点厌恶与排斥。
贺嫣才不信,但箭在弦上,只能让他速战速决。沈知珩垂下眼眸,已经蜕皮到发皱的指头上粘满药膏,在她细长的伤口上来回涂抹,与她光洁的皮肤相比,他的手指又秃又丑,还凹凸不平,只是简单涂个药,都像是亵渎。
“不会是起了敏症吧?”她赶紧抓住他的手腕仔细观察,“怎么红成这样?”
“皇城司内狱。”
受伤还有这种好处?那是不是还能有别的好处……贺嫣殷勤上前,亲自递了手帕给他。
贺嫣倒抽一口冷气:“你知道那里关的都是什么人吗?!”
说完,他静了静,抬眸看向贺嫣,“还有套麻袋打人的。”
“公报私仇啊你!”她眼泪汪汪。
虽然不合时宜,但贺嫣听到他这句词儿,还是没忍住乐了,结果扯到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沈知珩又看她一眼,转身去柜子里取了药膏和纱布。贺嫣见状,立刻将脖子伸给他。
贺嫣:“……”
沈知珩:“不能。”
“去啊。”贺嫣又一次催促,却不认为沈知珩会听她的,然而……
话没说完,沈知珩已经抽掉一只手套,剜一大块药膏摁在她的伤口上,顿时疼得她吱哇乱叫。
“若没事了,我便即刻将你收监。”沈知珩折回桌前,将手套重新戴上。
“没事了吧?”沈知珩问。
半晌,她艰难开口:“你不觉得,我犯的错跟这些人相比,实在不值一提吗?”
“……我还什么都没说。”贺嫣无语。
贺嫣正咬着牙默默忍受上药带来的刺痛,突然发觉他的动作好像慢了下来,于是低头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他粘着药膏的手指已经泛红。
沈知珩没什么表情:“是你让我擦的。”
沈知珩沉默片刻:“我没用力。”
“没事也要清洗一下,”贺嫣说完,又赶紧补充,“稍微洗一下,可别一直搓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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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罪不至死又恰好‘病重’的犯人,贺嫣合理地得到了一间还算不错的厢房。
“不是有很多空房吗?能不能给我换间大的,这里太小了,”贺嫣把厢房巡视一圈,看到桌上有荷花酥顿时咦了一声,“你们空房里还摆糕点呢?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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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嫣不信,拈起一块吃了,顿时满足地闭上眼睛:“还热乎,不会是特意给我准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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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嫣心想当然不可能,毕竟一刻钟之前还要将她下狱呢,估计是哪个飞鱼卫偷偷藏到这里的独食,却不料她突然住进来了。
沈知珩见她没有回答,索性转身离开,贺嫣见状赶紧叫住他:“沈指挥使!”
沈知珩停下,静静看着门外飘雪。这雪半晌午时开始下的,到现在已经小两个时辰了,纵然下得不大,可房檐上还是积了厚厚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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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指挥使,沈哥哥,无忧哥哥……”贺嫣拈着没吃完的半块糕点,殷勤地凑过来,“你打算何时放了我呀?”
“我说过要放你?”沈知珩侧目反问。
贺嫣顿了顿,默默咬一口糕点:“马上就要过年了,您总不会要我一直在皇城司待着吧?”
“皇城司还算讲人情,罪不至死之人,过年会有一荤一素、一壶浊酒。”沈知珩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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