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可是要丢下我?”突然的委屈模样让秦琬都看傻了眼。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夫君,当初只是想着做戏。秦琬觉得无论他是贪图钱财还是有旁的目的,只要能让爹娘走得安心,她便都能拱手送他。可这些年相处下来,秦琬确实找不到他任何错处。“你若是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的,就必当双手奉上。”秦琬说着,可却不知此时的方卿被她那无辜探究的眼神气得想吃人。“在娘子眼里,我就是那有所图的人?”见丈夫气得磨起了牙根,秦琬才叹息一句:“可秦家并没有值得你图的东西。”要说贪图钱财,自己这夫君明显比秦家有钱。金玉阁的首饰,绫罗轩的衣裳,每季都是成批的往家里买。后来爹爹将秦家交到他手上,短短几年时间,秦家的生意rou眼可见的好了数倍。为人体贴,做事细致,秦琬想,也许世间再也找不到如此好的人了。沉寂中,最后秦琬却听见一句无奈的反问。“谁说没有?!”抬眸望去,秦琬从丈夫眼中看见了宠溺的笑意:“你不就是我图的那个吗?”原本以为他们能这样安稳地白头偕老,哪怕最后琬娘还是会走在他前头。但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从记忆中回神的方卿伸手抚摸着碑上的名字,眼底浮现出浓浓的嗜杀。扩大神识,感觉到陌生的力量踏进后山时,他深深看了眼前的孤坟一眼,随后转身回了关押柳芙心的洞xue。“有人来救你了,你高兴吗?”被折磨了几天,只有痛苦才能让她感受到自己还活着的柳芙心在听见方卿这话后心中生出希冀。是、是娘亲吗?娘亲来救她了吗?看着那双麻木的眸子中闪出光亮,方卿笑了。他记得从前,琬娘看见喜欢的东西也会是这样的神情。可现在——闷痛涌上心头,方卿伸手掐住了柳芙心的脖子:“你这双眼睛,可真是让人讨厌啊。”如果当初没这双眼睛,那他的琬娘是不是还好好的活着?“不、不要!求你了!放过我!”看着忽然伸向她眸子的指甲,柳芙心吓得惊声惨叫,可她的求饶却并没能换来方卿的怜惜。“求我?求我没用,你去求求琬娘,我只会听琬娘的。”这话像是一盆凉水似的直接浇灭了柳芙心的希望。那女人已经死了!她怎么求?!“孽畜!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在剧痛没入眼中,撕裂的疼痛感袭卷时,柳芙心的世界彻底变得黑暗。她惨叫大骂着想让方卿给她一个痛快。“我自然会杀了你的,只不过不是现在。”方卿笑着,将柳芙心扔回地上,面上尽显厌恶。当柳轻爻带着柳夫人找到洞xue时,就听见了里面沙哑凄厉的惨叫。“芙心!”柳夫人脸色一片惨白,她手持斩妖剑怒喝:“妖孽!还不将我女儿还回来!”
在怒骂中,方卿缓缓走了出来。他身上依旧穿着那件染血的白衣,只不过血迹干涸,此时的他浑身上下都透出了Yin郁。“你是想要活的,还是想要死的?又或者,是残的?”方卿面上带着浅笑,可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残忍。感受着属于女儿微弱的气息,柳夫人也不再说话,手持斩妖剑欺身而上。而让她没想到的是,方卿竟然连躲都没躲,甚至还故意迎着剑刃撞了上来。柳夫人几乎没费任何力气就将那把威力十足的斩妖剑穿透了方卿的胸膛。就在她察觉到不对劲想收回力气时,耳边却响起了方卿有些缥缈悠远的诅咒。“吾以永生永世的灵魂为咒,以魂飞魄散为抵,柳家将会如同落日般渐渐走向衰亡,每一代都将眼睁睁看着断子绝孙无可挽救,用你柳家后世骨血为代价,以偿我妻”随后不等柳夫人有动作,被她一剑穿心的方卿就在转瞬间化为了莹白的星星点点彻底消散在了眼前。方卿死了。用百年的修为和他的所有给柳家下了最恶毒的诅咒。瞬间的魂飞魄散让柳夫人连阻止的余地都没有。但此时她也顾不上别的,径直往洞xue中跑去。柳芙心还活着,只不过那模样让人看着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感觉到了熟悉的怀抱,柳芙心想要说话,想要求母亲给她一个痛快。可她一开口,发出的却只有咿咿呀呀的声音。这才想起,不久前她的舌头也被方卿拔掉了。哪怕已经成了这样,柳芙心都没能死成。不知流了多少血,她依旧好好的活着。她被带回了京城,却彻底成了一个废人。瞎了眼,有口不能言,四肢也尽数被折断,每日里只能躺在床上,像一只蛆虫般蠕动。一开始柳夫人和柳家人还能心疼顾及着她,可渐渐的,柳芙心发现她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少。她心里叫嚣着,可咿咿呀呀的声音让她听了都有想死的心。每天只能挣扎到没半点力气才能消停。“芙儿。”好几个月都没能来看女儿的柳夫人走进房间,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时,面上布满悲痛。回京短短一年,但柳家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高高在上的驱魔世家到无论干什么都会出错留下错处。柳夫人知道这是那妖狐的诅咒生效了。可她却暂时没办法破除诅咒。听着疲惫的声音传来,柳芙心停下了动作。“芙儿,你——”柳夫人想要责备,责备女儿当初为什么要去招惹那只疯子似的妖狐。可话到了嘴边却没办法说出口。他们是驱魔世家,斩妖除魔是他们的使命。可错就错在她误杀的是一个百姓。但总归人死不能复生,她柳家也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我们得收拾收拾,回去。”柳家已经无法再留在京城里了。她得回去,或许回去才能够想办法解决关于这妖狐诅咒。柳家再次回到了县城,只不过这次是